眼前的冥北霖,穿著一襲破爛的衣袍,衣袍上,一片片猩紅的血色已經幹了,好似朵朵綻放的紅花。
他的發絲也很是淩亂,臉頰上,全都是血點子。
見我醒了,便是眸子一紅,怒斥道:“讓你走,為何不走,為何要回頭?你以為,你是誰?敢擋那戾箭?”
他說著,說著,眸子便開始泛了紅,緊接著側過臉去,用玄淩擋住了自己的臉,然後,衝著屋外喊道:“芸娘!進來!”
此言一出,屋門就被推開了,緊接著,芸娘走進了屋中。
她的手中,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不過卻並非是給我喝的,而是給冥北霖送來的。
“神君,喝了吧。”芸娘將湯藥遞給了冥北霖。
“喝喝。”玄淩抬起手指,要碰到瓷碗,芸娘立刻將瓷碗繞到了冥北霖的手邊:“神君快喝了吧,否則,你的傷也好不了,如今,楚姨都醒了,休息一段時日,我們便該離開這不是麼?”
“你快替她把把脈。”冥北霖果斷接過湯藥,一飲而盡。
“燙!”芸娘甚至就連這“燙”字,都沒來得及說,冥北霖就已經將空瓷碗放到了一側的木桌上。
芸娘愣了愣,又俯下身,不過,並未拉起我的手,而是,將被角撩開,將她的手,探入被子底下,覆在我的肚子上。
“孩子無恙。”芸娘說道。
“本神君問的,是她!”冥北霖頓時怒了,將玄淩,朝著床側一放,便親自替我卷起了衣袖。
“神君,楚姨被她體內的鯤隱鱗遮脈了,如今,已經完全摸不出脈象。”芸娘說完,又望著我說道:“不過,你瞧,楚姨的麵色已經在好轉,應該沒有大礙。”
“沒有大礙?怎麼可能沒有大礙?她中了“戾箭”,昏迷了七日,怎麼可能沒事?”冥北霖十分狂躁。
我掙紮著,將自己的手,覆在了冥北霖的手背上。
就這麼稍稍一動彈,我感覺,自己的胸膛口疼的,好似被生生剜走了心。
“不如,神君您,先將鯤隱鱗從楚姨的身體裏取出來,如此一來,我便能摸清脈象。”芸娘想了個主意。
冥北霖卻蹙著劍眉,一語不發。
“神君?”芸娘再次開口。
“不行。”冥北霖看著我,麵色陰沉的可怕。
“為何?”芸娘不解,我亦是不解。
當時,我情急之下,吞下鯤隱鱗,就是為了,將這鱗片帶出來,還給冥北霖,可如今,為何冥北霖說,這鱗片不能取出來呢?
“那病秧子,當初讓你爹服了鯤隱鱗,再將你爹送到我們的身邊,你可知曉,他居心何在?”冥北霖凝視著我,一字一頓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當時,我隻是感激殿下,將爹送回到我的身邊。
“鯤隱鱗,是鯤鵬,除了護心鱗之外,最重要的鱗片,一共隻有六片,這六片鯤隱鱗,可抵得上,其餘上千鯤鱗,任何人,和妖,都趨之若鶩,但他們卻不知,鯤隱鱗一旦入體,便隻有一個法子能取出,那便是殺人奪鱗。”冥北霖說完,看向我:“那病秧子,當初是希望,我殺了你爹,奪回鯤隱鱗,從此,你我便也絕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