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在翻整一新的碧霄宮,看著庭院裏的菊花開了大半,若有若無的涼意也從身下的欄杆傳導上來,秋日的清晨還真是有些瑟瑟。
德子捧了東越州金秋剛貢上來的,暗花對龍重錦披風,想上前又怕擾了皇帝的興致。正惴惴不安間,衡英接過披風,走上前來,輕輕的幫他係上,“一大早就發呆,睡得不好嗎?”
姬繁生見是衡英,臉上的肅穆之色就褪去了大半,換上淺盈盈的笑意來,“在這裏,怎麼會睡得不好。這可是碧霄宮啊,人間上,富貴無雙。還有美人相並立瓊軒,夫複何求?”
“感謝陛下賜我碧霄宮居住,雖然不合規矩,但我心裏還是歡喜的很,知道陛下也不把規矩放在心上,不過是那些古人們自己綁在身上的枷鎖。”
“是呢,還是你最懂我。”
德子在旁邊湊趣道:“這碧霄宮可是昊京王城中最華麗的宮殿,以前是太後做皇後時居住著,誰不知能住這裏可是大的福氣,合宮上下的娘娘都羨慕不已,也就是雲婕妤娘娘才有這般好命呢。”
衡英聽了這話,也不做辯解,旁邊的畫心扁了扁嘴,忍不住道:“聽那群女人嚼什麼舌,我家姐才貌雙全,她們比得上嗎?起來都是大家姐,一就知道在那裏含酸,真是丟人。”
“畫心,閑談莫論他人非。平時怎麼教你的,陛下在這裏,哪裏輪得到你饒舌。”
畫心吐了吐舌頭,“的知錯了,這就去給陛下準備早膳。”
“陛下,自從我住進碧霄宮,想必她們時常去太妃那裏挑撥,太後倒是沒什麼,太妃仿佛很是不滿。
她是您的母親,其他人我可以不理睬,對她還是要顧忌一些。
如果太妃真的心裏不痛快,我騰個地方也沒什麼,就是陛下花了那麼多心思整修碧霄宮,這心意就無端浪費了。”
衡英斟酌了用語,雖然透著不滿,還是輕巧的把話講了出來。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嬌弱的慵懶。
“衡英,你上次幼時跟母親省親,覺得象郡的一種硬殼的大果子好吃,我叫他們貢了幾樣,算起來午後就能到了,我下了朝陪你一起嚐嚐。”
衡英溫婉地一笑:見皇帝避開話頭,也便不提太妃的事情,“陛下,我們神聖婆羅洲地處海外,仰慕中華文明,一切典章製度照搬。
但從象郡供鮮果,學唐明皇那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我可當不起啊。”
“我們鴻音王朝建立兩百多年了,勵精圖治的帝王多了,不差我一個。
如今下粗定,就算恣情任性一些,也是因為我們物產富饒、國力鼎盛,不算什麼錯處。”
衡英不再話,兩個人安靜的吃了燕窩粥。
姬繁生想再吃些餑餑,衡英拍了拍他的手臂,“晨間吃那些做什麼,等著午後吃象郡的果子吧。”
二人相視一笑,皇帝臨走又叮囑一句“不要理會宮裏其他人,都是些難相與的。要是煩悶了,就去外間走走。”
皇帝剛走,衡英就喚了清池來見。
“大總管,你這位子坐的可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