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料峭的春風中思念著若水。
他以為隻是回顧年少時的自由時光,殊不知那個人,那段情都已經刻在記憶深處,無法觸摸也無法回頭了。
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百轉千回的思念。
許是因為留不住,所以才落寞寂寥的獨行。
富有下,卻漸行漸遠……
這究竟是人心的無常,還是命運的捉弄?
在心中的想念,曲折纏繞,終有一日,能傳達到思念的那個人心上嗎?
姬繁生不敢確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一場獨行,能行到何時?
如果她回來的時候,如果還來得及,他不敢奢望,隻能默默的給自己鼓勁兒。
堅持下去,不管多難,都得挺下去。
有一個人默默來到了他的身邊,不緊不慢,就那樣跟著。
姬繁生不想回頭去看,聽著那腳步聲,亦步亦趨,他知道在這宮城之內,不會有危險。
他的獨行就這樣被打斷了,一個人的清靜,也是這樣難……
“出來吧,跟著我做什麼?”
“哥哥,是我。”
一個女孩子輕快地跳到他眼前,跟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舒展的眉毛,含情的雙目。
看著還是那般俏皮,他輕輕一笑,“蕊兒,你怎麼來了?”
“今外間那麼熱鬧,哥哥卻不開心。”蕊兒輕聲慢語,但字字戳著姬繁生的心。
“還是妹妹最懂我,如今下未穩,如何能開心起來?”
“我們現在一家人在一起了,哥哥,這不是比什麼都重要嗎?”
妹妹上前握住他的手,就像時候那樣,兩個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就可以抵禦賓州冬的冷風。
“是呢,三年了,我才敢把你接來昊京,讓我們家蕊兒受委屈了。”
“我知道,哥哥跟母親在這裏也不容易的。
隻是,母親從未過一次要接我回來的話。
反而讓我就嫁給表哥,不讓我到昊京來了,我可不答應。”
“母親竟存了這個心思?你是姨母家的那個費青金?”
蕊兒委屈地點點頭,“哥哥,就是他。
也不知母親為何不愛我?難道我不是母親生的?”
姬繁生笑了,“怎麼會,我是眼瞅著母親肚子一點點大的,生你的那我還在一邊燒水幫忙呢。”
“為什麼母親不喜歡我,父親走了,母親第一件事也是把我送去姨母家。”
蕊兒氣鼓鼓得,談起舊事,就忍不住的傷心起來。
姬繁生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母親,母親的心裏,到底都裝了什麼?
若水被迫返航的時候,那一夜風雨大作,她的船隊無法前行。
眼瞅著就要跨越那最後一道海防,肉眼都可以看見達馬蒂的海岸線了,眾人甚至開始歡呼,為看到的奇景而狂歡。
那是怎樣華麗的港口啊,那樣多的樓船停在港灣裏,高大、華麗,還有不知名的金屬支撐著船身,桅杆也不是木質的,看著閃閃發亮。
他們真心以為再劃上一會就可以上岸了,以為隻要再堅持那麼一刻鍾,就能到達傳中的樂土,卻還是被惡劣的氣逼迫返航了。
“真是可惜啊,大家都看見對岸了呢。”白恒歎了口氣,開始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