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到無名道觀的時候,邊飄下來幾片雪花,醞釀了幾日的雪終於下下來了。
那雪花簌簌的飛落,像上的神仙隨意灑落的塵埃,又仿佛他們笑鬧時,從他們的衣裙袍袖間飛出的精靈。
道人進屋前,最後回望了一眼,漫遍地都是雪花在飛舞了,一時呆了,“好一個清涼世界”,他喃喃自語道。
“師父,怎麼還不進來,不是外間怪冷的嗎,我都把碳爐生好了。”徒弟在一邊催促了起來。
道人本還欲感慨一番地的清靜,卻被徒兒的聲音喚醒了。
一跨步挑開了棉簾子,看見這棉簾子,也是忍不住要發笑。
前年這孩子到了冬還穿單衣呢,這兩年越大,卻越發怕冷起來。
剛過了寒露就開始捂得嚴嚴實實,出門時還要戴上圍巾。
等到了立冬穿的厚厚的不,還專門去市集上買了棉簾子,自己動手掛將起來。
“師父,師父……”隻聽徒兒一疊聲地叫喚起來,道人掩好棉簾子,應聲道:“來了,來了。”
“師父,我給您燙壺酒吧。”
剛盤腿坐下,就見徒兒又拿來一個坐墊,“師父你怎麼又直接坐席子上了,心涼,來坐這個。”
道人一笑,接過來墊在身下。
這種感覺很奇怪,仿佛自己也開始貪戀塵世的溫暖了,本來修行的功夫讓他在冬日裏不懼嚴寒,更不懼冷寂。
如今,這是怎麼了?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杯中的暖意也讓他的舌頭開始忍不住聒噪起來。
“徒兒,你問那碣石嶺的戰役跟黨爭有何關係?為師這就慢慢給你道來。”
“師父,可是那黨爭引來了外寇?”徒弟拖著腮幫子,認真地問道。
“孺子可教也。想當年烏延國來犯,威烈帝親自率兵苦守平城,卻不料賊人得了消息,繞了路翻過玉芝山,直奔昊京而來。
戍守昊京的軍隊大部分都被威烈帝帶去了平城,隻剩下一些城防之兵。
幸得上庇佑,當時玉芝山一個行宮的暗哨,在瀕死之際燃起了烽火。
朝中當時是二皇子監國,得到消息後震驚萬分,無奈中竟商量著要趕快逃跑。
還是那文淵閣大學士有骨氣,不肯逃跑,帶領了一幫太學生來狙擊敵人,就在這碣石嶺碰上了。”
“後來呢?一群太學生竟抵擋住了敵軍?”徒兒忍不住問道。
“以卵擊石,後果可想而知,等到明威帝派三皇子來馳援時,碣石嶺上已經遍灑英烈之血。
雖然消滅了入侵的股敵人,但大學士和幾百太學生都在此遇難。
三皇子當場痛哭,發誓要將烏延賊人全部驅趕出國境。
後來,他也的確做到了。
二皇子也因此失去了儲君的機會,三皇子從此一步登,被立為儲君。”
“師父,如果我沒有記錯,威烈帝大皇子就是今上的先祖,因為嗜殺而被貶黜。”
“好記性,當年就是因為大皇子嗜殺,所以威烈帝就有意立性格溫和的二皇子,但對能力出眾的三皇子也多有偏愛,不少大臣便開始結成黨羽,以支持不同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