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進了堂屋,見洛州牧的額角已經被錢大夫清理幹淨了,正在包紮。
老爺一邊哀哀的呼痛,一邊歎氣,真的是跟出門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老爺,我來了,您這是怎麼了。”
師爺從未見過老爺這麼頹喪的樣子,官場上混跡多年,也是沉穩有曆練的人,這會子卻驚慌失措,仿佛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洛州牧見了自己的師爺,更覺得麵上無光,無奈何還要谘詢下一步該如何處理,隻好把今的事情了一遍。
師爺拈著他那幾根山羊胡子,在室內踱了幾圈。
洛州牧不知他是故作姿態,還是真的覺得事情棘手,隻覺得看的心煩,便輕咳了兩聲。
師爺停下腳步,忽然答非所問地了一句:“老爺,年前那些勘察礦產的欽差,您每個都送了多少銀子?”
洛州牧一時愣了,瞬間明白過來,“你是這事情敗露了不成?那幾個人是不想活命了嗎?”
師爺跺跺腳,“他們要是不想活命不要緊,連累了大人,可就麻煩了。
皇帝這次出來,肯定不是遊山玩水這麼簡單。
年前剛派了欽差出來,勘察礦產,這二月裏就出來巡幸紫雲山,有這麼巧嗎?
依我看,定是想拿我們洛州做個筏子,看來這礦產是一定要收上去了。”
師爺想著那幾個饒樣子,莫不是偷偷拿了州牧大饒供奉,轉頭又把大人給賣了。
畢竟,那邊是皇帝,是至高無上的權利,孰輕孰重,一般人還是分得清的。
何況,那幾個都是宮學出身,乍然富貴,哪裏知道官場上的厲害。
一個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當初勸大人不要給他們送銀子,可是大人偏偏不聽,唉。
“那怎麼行?我們守著一個的劣質西鐵礦,每年出產不過剛夠營造些農器,就是捕都不肯使我們洛州的西鐵。
我不信皇帝連這點利,也能看得上?”
“老爺,話可不是這麼。
要論起礦產的規模,我們洛州的確是零,每年那點收益也著實寒磣,但養活我們州官上上下下幾百口人,也算豐饒了。
陛下此舉,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於朝廷的控製權。
不如我們乖乖的先做個表率,還能討價還價,總比最後比直接強收了要好的多。”
“你的也有道理,容我再想想。”
“大人,時間緊迫,還想什麼想,陛下若再震怒,治你一個捕盜不力,我們可就不劃算了。”
“捕盜不力,那也是巡檢大饒事情,與我何幹?”
“大人,您這是置什麼氣,巡檢大人脫不了關係,您就能全身而退?
趁現在主動上交不定還能給公子謀個出路,也是個好時機。”
洛州牧見師爺提起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不由得轉了轉眼睛,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我這就去見陛下。”
“老爺,你這個樣子怎麼去見,還是上書為妥。何況文書有憑,陛下也能多幾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