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兄,你不是安慰我吧。”
汪伯琴搖了搖腦袋,他始終覺得修陵寢是個晦氣的事情。
“賢弟,你這個差事還是我給你舉薦來的呢,你不來謝我,反而在這裏瞎嚷嚷。
若是讓別人聽到了,還以為是我們私相授受,不忠王事呢。”
這大帽子壓下來,汪伯琴可受不住,酒也一下子醒了大半。
“不忠王事,我膽,孔兄可莫要拿這樣的罪名嚇我。”
汪伯琴沒想到自己兢兢業業,竟然還會被孔與德扣上這個不忠王事的大帽子,那可是要掉腦袋的罪名。
“你呀,真是榆木腦袋,平日裏同年裏就屬你看著靈光,怎麼遇上事情,就這般不開竅起來。
修陵寢怎麼是晦氣事?那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觀點了,你一個讀書人也講究這些,當真是無知。
何況,那是舒太妃的陵寢。
舒太妃是誰,那可是今上的生母,遲早要追封太後的,你想想,你給她修陵寢,不就是替今上盡孝嗎?
這般好事,你還不振作起來?”
“啊,太後的位份早就定了,那是薑太後啊,且不人家的星相世家出身,就是單單為了鴻音王朝的延續也是做了巨大貢獻的。
舒太妃哪能追封就追封啊,何況她也不是安烈帝的嬪妃。
孔兄,你學了一肚子禮儀,怎麼這會子糊塗起來。”
“議禮的時候,這些套話沒少講,不過誰又當真計較呢,不過是大家都為自己打算罷了。”
孔與德舒了口氣,一直拿捏著話的分寸,他也累了許久,既要在朝堂上營造一個守禮的禮部尚書的位置,又要悄悄的替皇帝謀劃,下一步怎樣才能名正言順的將舒太妃追封成太後。
最最頭疼的還是,如何把嘉義王追封成皇帝,但他也已經悄悄想好了對策,隻是還沒到宣布的時機。
看著汪伯琴因為醉酒而有些朦朧的雙眼,“賢弟,你的好運來了。好好把握吧。”
著他拍了拍汪伯琴的肩膀,自己徑自進屋去了。
汪伯琴站在院子裏,一時不知是進是退,猶豫了半餉,還是退了出去。
這個孔與德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熟識的那個人,他竟然會舉薦自己,竟然會給自己謀個上位的好差事?
隻是,山長曾經的教導,他都忘記了嗎?
猶疑之中,汪伯琴看著上的幾點星子,似乎越來越遙遠,又似乎近在眼前,但就那麼忽近忽遠之間,冷不防一閃,他的眼前就如同爆開了一個眼花一般。
莫不是真的要行大運了?
他心中竟莫名的振奮起來,這孔兄一向是不打誑語的,大約是可以信一回的。
一周後,鳳鳴山的工程就在汪伯琴的親自率領下,開始動工了。
雖然有欽監的人上奏,選址過於奢華,怎麼能在王氣從玉芝山蔓延過來的高點就修建陵寢,這樣的陵寢規格怎麼能是一個太妃能夠匹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