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廝暖暖一笑,“會長吩咐過的,我都記在心上了。
就是這次的放行,也是會長舍了愛犬的功勞,等把東西安置好,我就替會長找回來。”
“哼,臭子,總算是省事了。”
副會長的身子仿佛慢慢有了力氣,坐上車子之後,就開始手腳能活動了。
他在心裏也自歎了一回,“真是不中用,怎麼就這樣怯懦起來,以前都沒出過岔子,這一次也一定沒事的。”他在心裏給自己又打了一番氣,這才麵上逐漸好看起來。
待所有貨物都交割清楚了,他才真正的長長舒了一口氣,“以後再也不弄這種營生了。”
誰知旁邊的領隊湊上來,輕巧一笑,“會長的輕鬆,我們底下人都等著跟著您吃喝呢。”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嘴甜似蜜,但真要出了什麼事,還不是得往我脖子上招呼。哼,你們早跑不見了。”
那領隊把那裝了沉甸甸銀子的包袱在手上輕輕托舉,看了又看,“這阿物,誰又能舍得呢?”
“要我,以後就老老實實做藥材生意好了,非要……”
他的話不下去,是呢,非要賺這快錢的人,起初不就是他自己嗎?
如今江湖跑老,膽子跑,又這種話,誰又肯信服。
他看著手下人都開開心心的拿了錢四散去城中作樂,自己反而像一個外人,隻會憂心忡忡、不合時宜。
漸漸黑下來,他想著要不要去找找今遇見的貴人,以後在城中的事情,還免不了要求到他,若是不去拜會,終究是不過去的。
可是手上雖然拿著銀錢,卻也不是拜禮該有的樣子,總是得去市上看看才行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他就往夢樂都的西市走去,這裏是夜市集中區域,在別的城坊都關起門來不納客的時候,唯獨西市還大門開著,任由客商流連。
那一盞一盞的燈籠似乎都是招搖的舞女的裙,一擺一擺。
有一瞬間,他想買什麼賀禮,以後都不要跑這擔生意才好,何況,那個人,也未必就肯幫他們分毫。
可是片刻之後,他就冷靜下來。
手下的人還都在等著自己,就是那廝也去城外尋自己的愛犬了,他們的信任和托付,能白白糟踐了嗎?
若是能尋回來,廝也不能從城門回來,怕是隻能再想辦法了。
想到這裏,他的心開始微微的抽搐起來。
之前他也沒覺得那隻犬有多麼重要,可是被城門隔離之後,被不可知的前途重壓之後,他才覺得那隻犬可能是他奔波勞碌之中的唯一安慰。
比那個廝更加的忠心,比其他眾人都更能慰藉他的愁腸。
誰言無路,路總是人走出來的。
早間在城外官道上侯著的青年女子,此刻已經在自家的花園裏掌上療。
“主人,上次您觀月時不可掌燈,怎麼今日又這般明晃晃的鋪排上了?
的真是不明白,主饒心思變的可真快。”
那侍從換了一身軟煙羅的淺碧衣衫,整個人都更加的嬌俏起來,隻是那神情還是緊張不安,生怕被主人斥責的樣子。
“我變的再快,也比不過如今朝中的形勢變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