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王一死,接下來就沒有了懸念。
畢竟是夏族內戰,就算哪個臣子仍效忠於商朝,也很少有人願意跟隨他搞事。
最後,朝歌軍民打開城門,迎接秦鈞的王者歸來。
秦鈞在祖廟祭祀了鴻鈞天帝,正式宣告取代商朝建立周朝,自稱為王,又將死去的姬昌追封為文王,大賞官吏將士,重新分封諸國。
除了封賞之外,自然還有審判和清算!
商朝的貴族和官吏,除了在此次朝歌驚變及時反正者,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貶斥甚至流放。
而像費仲這種欺負過秦鈞的,則是被囚禁在朝歌的監牢裏。
這個時代,奴隸可以隨便殘殺,但上層貴族除非是在戰場上被打死,否則哪怕犯了罪也極少動用死刑,囚禁和流放才是主流的刑罰。
等級之間的差距,就是這麼明顯。
不過費仲被囚禁起來,估計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另一個重要的犯人是平彥,這位前周國四鄰之前要告發私通周國者,結果被朝歌司寇直接扣押,準備等周軍進城之後再送給秦鈞當“禮物”。
結果當平彥得知紂王身死,商朝被周朝取代之後竟然自殺了。
而且還是慘烈的“吞砂自盡”,也就是吃了一肚子的泥砂,導致肚子鼓脹無法排泄,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這是必死的結果,而且會死得非常痛苦緩慢。
平彥臨死之前,慨然地對人說道:“平彥生則為商之人,死則為商之鬼,寧食商之砂而死,不食周之粟而生!”
這老頭以自己的行動,證明他對商朝的忠誠確實可昭日月。
隻是,配合他原來周國大臣的身份,就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最後還有一個“犯人”,卻是被秦鈞做主釋放掉了。
這人就是那個有蘇氏之女,紂王這些年來最為寵愛的妃子。
因為秦鈞討伐商朝的檄文裏麵,有一條就是紂王“酗酒戀色”,其中的“色”主要就是這位有蘇氏之女。
按照這個時代的觀念,她應該也是“禍亂天下”的罪人。
這位有蘇氏之女,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妲己了。
不過秦鈞親自審問了她,發現她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除了確實美貌之外並無其他特點。
而且她的美貌,也沒有到驚天動地的程度。
秦鈞審問完之後,對著眾人說道:“君王沉溺,非美人之罪也!”
然後他下令把這女人,送回了有蘇氏的母國。
……
朝歌落入周國的掌握,秦鈞於是將其改名“東都”。
同時周國的鎬城,則改名為“西都”。
如今夏族三大古城:夏城、龍城、東都,其中東都洛京地理條件優越,溝通南北、虎踞龍盤、有鹽銅之利,乃是天然的千年之都。
這樣的都城,必然會有一串名字頭銜,代表著一個個曆史片段。
秦鈞有心將鎬城建成“第四古城”,因而將其並列成為周朝的都城。
不過曆代夏族聖物,仍留在東都祖廟供奉。
讓秦鈞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聖物至今仍保存得非常完好。
像鴻祖二十四塊泥板,曆經三千多年的歲月衝刷,上麵的字跡仍然清晰可見。照理說過去這麼多年,而且長期處於開放環境中,這些簡陋的陶板應該早就風化了才對,但它們就是這樣一直不壞。
秦鈞有些懷疑,它們可能真的有點神異。
想想一件東西擺了三千多年,一直被人祭祀從未中斷,如果真有“人心造神”的機製存在,它不是神也是神了!
“拿塊陶板摔一下試試?”秦鈞突然產生這樣的衝動。
但是他緊接著,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東西是自己做的,但已經過去三千多年啊!人生有幾個三千年?要是弄壞一件心都要滴血。
不能破壞性試驗,要保護,要愛護。
所有的聖物裏麵,鈞祖先天爐仍有“占卜”的功能:每年春天曆代天子都會將一些種子放在裏麵,來年再拿出來作為春播儀式所用。秦鈞判斷它已經沒什麼輻射性,不過儀式還是要繼續傳承下去的。
畢竟這個傳統,也維持兩千多年了。
除了“自己”造的那些聖物,秦鈞又觀看了後麵那些人的作品。
首先,是禹王定六州,所鑄的“六鼎”。
這些鼎比秦鈞想象中的要小,隻有不到半米高,每個鼎都有自己的風格外形,帶著各種銘文、龍紋、獸首等。
六鼎色澤青黑暗含金光,給人一種深沉厚重的感覺。
然後是商湯的聖物,那卻是一麵“玄鳥玉璧”:一塊白玉上麵有黑色的斑塊,被巧妙地雕刻成玄鳥的形態,整個玉璧非常的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