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點了一支煙，幽怨地看了一眼身邊駕駛座上的蔡瑞敏，“哪有你這樣當隊長的，上半夜讓我睡，下半夜你睡，這上半夜根本睡不著啊，一點也不體恤下屬。”
“把煙掐了。”蔡瑞敏才不理會他的抱怨，命令他不準吸煙。
“燈都關了，此時此刻裏麵不知道正上演什麼兒童不宜的戲碼呢，我抽支煙都不行啊。”話雖這麼說，他還是猛吸了一口，不情不願地把煙熄滅。
“還說你沒談過戀愛，連兒童不宜都知道得那麼清楚，”蔡瑞敏揶揄道，“那個叫顧啟明的行事作風你不是沒領教過，此刻說不定正躲在窗簾後麵觀察下麵的動靜呢，看到有人吸煙，還敢有什麼動作？這兩天可就白蹲守了。”
“我就不信你的煙癮沒犯，要不咱倆輪著跑遠一點抽唄。”張輝不死心地問。
“低一點，有動靜。”
兩人把頭往下縮了縮，但眼睛一直盯著樓梯口。不過十多秒鍾，一個女人走了出來，東張西望了一回兒，又回頭看了看，向大門口走去。
“這都快十一點了，韓倩幹嘛去？”
“自己想。”
“應該不會是去醫院，醫院這會兒已經過了探病時間，再說病房裏有警察看守呢，她去那幹嘛？”
“少羅嗦，還不跟上。”
“怎麼跟？方向盤在你那兒呢。”
“用腳跟，”蔡瑞敏懷疑張輝的腦袋是不是秀逗了，多聰明的一個小夥子，今晚怎麼總說傻話呢？“你去跟著韓倩，她這個點出去很不正常，我在這裏繼續監視。
張輝跟著韓倩出了小區，蔡瑞敏坐在車裏繼續盯著那扇黑漆漆的窗戶，距離韓倩出去已經快一個小時了，樓道裏悄悄地走出一個男人，這男人並沒有像韓倩那樣東張西望，而是迅速地朝著他停車的方向走來。
“被發現了？”蔡瑞敏想，不可能啊，他開的不是警車，一輛中低當的小車在這裏並不起眼，就算他已經發現了，也不會跑過來打招呼，最多就是裝不知道罷了。
他把身體壓得很低，顧啟明經過他的車子，走得很快，等他繞過幾輛小車快到小區圍牆的時候，蔡瑞敏想，顧啟明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避開小區監控，他這是要翻牆出去啊，他急忙下車遠遠地跟著。他聯絡張輝，如果他還在附近的話，就放棄跟著韓倩，到圍牆附近跟著顧啟明，他現在完全確定，韓倩的出門隻不過是顧啟明的反偵察手段，正因為他不能確定下麵是否有人監視，才出此一招，這個對手實在狡猾得很。
張輝回複他說跟著韓倩遛了半個城了，她就是在馬路上溜達，好像在等什麼人，又好像完全隻是為了溜達，看來他們上當了。
蔡瑞敏吩咐他說繼續跟蹤，不要被她發現，自己則躲在樹後，觀察著顧啟明地一舉一動。
他怕驚動顧啟明，不敢跟得太近，後者快到圍牆地時候放慢了腳步，這走走那走走，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同時還不忘觀察四周的環境，就這樣磨磨蹭蹭地大約兩三分鍾，隻見他縱身一躍，上了牆頭。
好身手。蔡瑞敏感歎，這是受過專門的訓練啊，就這身手，在刑警隊裏也是數一數二的，隻可惜這人不走正道，一個罪犯智商越高，能力越強就越是會給社會造成更大的危害。
等到他從圍牆上跳了下去，他才快步跑到圍牆下麵，側耳聽圍牆外的動靜。此時的夜已經很靜了，一點腳步聲都能傳得很遠，他不能讓對方發現被跟蹤，否則一切都白費。他有些怪自己太急躁，剛才韓倩走出來的時候，在那裏東張西望，他就想到這可能是顧啟明拋出的誘餌，他因嫌張輝嘮裏嘮叨，把他打發走了，現在，如果是兩個人，一個在裏，一個從大門出去繞到牆外，便可萬無一失，現在，他隻能等牆外的腳步聲遠了才能翻上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