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浮筒起落架劃著水麵落下來，濺起兩排飛速後退的水花。
開動飛機緩緩前行，水道越來越窄，支流很多，水麵越發渾濁。
忽然前方水路倒下的樹枝攔住飛機，周圍蒼涼一片，大樹連根拔起，碎石密布儼然受災後場景。
遠處飄來一些絲絮狀物，靠近能看到是一些破衣服還有個布娃娃，賀明隨手撈起個這隻粉紅熊，想了想放進包裏。
不大會又有一些靠近，竟然是個人。
賀明一驚，再一看，竟是個腹部高高鼓起，身體被泡的發白的屍體。
正要去打撈，不想水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拖動屍體，很快屍體沉入水麵消失不見。
前路受阻，物資不可能丟在這，賀明將準備好的鏈條，攔腰拴在水桶粗樹幹上，把飛機往回開拖走樹幹。
直播間無數人瞪大眼球，發生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嗎？
“剛才我好像看到了屍體。”
“你也看到了，看來不是我眼花。”
“剛才誰主播不在災區的，出來解釋下。”
“呃，我想這一切可能都是主播作秀，那或許是個人偶道具。”
“你白癡啊，周圍那麼多樹和泥溝也是主播弄的，大樹根都撕裂了，你給我弄一個試試。”
眾人開始吵鬧，賀明沒顧上這些，忙了半個時終於把樹幹挪開。
水上飛機繼續滑行，寬敞的湖麵已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大河。
賀明將飛機當船使，滑行幾公裏後赫然看見遠處冒起炊煙。
“有人。”
他驚喜不已，迅速上岸，停好飛機後背個登山包向炊煙處奔去。
地震後就沒有正常的路，這對賀明不算什麼，隻花了半個時就找到炊煙源頭。
幾名麵容憔悴，身體還算壯實的人圍在一起，似乎剛哭過，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
這幾個野人般的獵手忽然發現衣裝整齊的賀明，突然一呆然後發瘋的跑過來。
“救援部隊來了沒，你是救援部隊的人對不對，回答我。”
“我自己來的，你們是……”
賀明看向一個中年人，看著像領頭的樣。
幾人聽到他的話頹然坐下，雙眼無神的看著遠處。
“沒了，全沒了，救援部隊來了也晚了。”
“什麼沒了？”
賀明分給幾人礦泉水和麵包，提醒他們慢著吃。
“村子，我們村幾十口人全沒了，茵茵沒了，阿爸沒了，家沒了……嗚嗚嗚！”
一個男人傷心的哭起來，就像個無助的孩子令人看的揪心。
看著遠處的湖水，賀明不出話來，隻怕埋在湖水裏的何止這一個村子。
吃了點東西，中年人恢複些精神，和賀明聊了起來。
地震後，湖水突然決堤，瞬間大水從高處傾盆而下，山坳裏有三個村子無一幸免。
中年人叫關青州，帶著徒弟和村裏幾個年輕人上山抓野雞，這才幸免於難。
哭訴的年輕人來可憐，老婆剛生產不足月，這次出來便是為坐月子的老婆打隻野雞補身體，不想卻人永隔。
一想到他剛出生正可愛的茵茵，年輕人便止不住的悲痛。
賀明不由想起粉紅熊，拿出來後年輕人竟似瘋了一樣一把奪過去，淚如泉湧嚎啕大哭起來。
實在是湊巧，竟然撿到年輕人買給閨女的禮物。
關青州一行人共五個，他徒弟和他侄子，以及兩個村裏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