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亮,劉寵就帶著人趕回城中。劉寵哪裏還有遊玩的心思,心中隻剩一個大的疑惑。昨晚的一切似乎是一場大夢,但又是那麼地真實。
陽翟城中,依舊一片聯袂成雲的繁華,人們依舊各自忙著自己的生活,一切依舊是那麼地平靜。
忽然,一道斥罵聲打破了劉寵心中的這片平靜。一對衣衫褸爛的男女被人推到了劉寵的麵前,撞在了劉寵的身上。男人見撞了人趕緊致歉,又轉頭扶著險些摔倒的女人,女人懷中抱著一個兒。
劉寵抬頭一看,把這對男女轟出來的是一家藥鋪,藥鋪的門頭上掛著一麵上書“仁心藥鋪”四個大字的招牌,藥鋪的大門正衝出幾個手拿棍棒的家奴,為首那人正一臉凶惡地吼道:“就你這窮鬼還敢來我仁心藥鋪求醫賒藥,你這不長眼的狗東西。”
“你這仁心藥鋪的價格不公道,還不講道理呢……”那男子給劉寵致歉之後,又朝衝出來的人理論。
“和窮鬼講道理,真是笑死我了,也不打聽打聽,我仁心藥鋪就是這條街的道理。”為首那人大笑著道,揮手招呼著身邊的家奴,“兄弟們上,咱們就給這個窮鬼講講什麼是道理。”
那幾個家奴揮舞著手中的棍棒就朝劉寵身旁的那個男子衝去,那男子眼疾手快,拉過身旁的女子,將女子護在身後。
“好好的藥鋪不讓人看病抓藥,還出手傷人,這是何道理?”少年劉寵一聲爆喝嚇得那幾個家奴止住了腳步。
為首那人見這開口的少年一身華服,身邊的隨從也都是精壯,想必是哪家的公子,一下子也不敢輕舉妄動。而那男子聽到身邊這個少年出言相助,抱拳施禮道:“多謝公子相助,公子仗義,隻怕無端惹上麻煩。”
“本公子最不怕的就是麻煩。”少年劉寵冷哼道,“話這好好的藥鋪怎麼還打人呢?你怎麼得罪他們的?”
那男子將原由對劉寵道,原來這男子是從南陽而來,帶著妻兒不遠前來求醫問藥。聽陽翟的這個仁心藥鋪有良藥或許能醫治兒子的病,卻沒想到這藥鋪不僅診金比別人家高出數倍,就連這藥也是價。男子身上帶的錢本來就不多,付了高價診金就所剩寥寥無幾了,卻被藥鋪的人強硬買藥,男子不得已隻好向藥鋪賒藥,哪想就遭到了劉寵眼前所見的這番對待。
少年劉寵聽完這一番敘述,早已怒上心頭,向王越使了個眼色,吩咐道:“將這藥鋪給我砸了,這無良奸商。”
本來家奴中為首那男子還在猶疑,卻沒想到這個少年如此大膽,喝道:“賊子大膽,這可是潁川許氏的產業……”
那男子還沒完,王越就帶上衝了上去,三兩下就把眼前幾人打趴在地。
劉寵身旁求醫的那男子想要出言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見這群人已經衝入了藥鋪,然後就聽到藥鋪中乒乒乓乓和哭爹喊娘的聲音響起。少年劉寵瞟了身旁那男子一眼,這男子看到眼前這一幕,眼神中沒有驚慌害怕,隻有無奈。卻見那男子再次抱拳鄭重向自己致謝,“黃忠多謝公子出手相助,公子大恩在下感激不盡。”
原本少年劉寵心中就對這男子存了疑惑,這男子雖衣衫襤褸,卻隱不住一身的英氣,聽到自稱“黃忠”,少年劉寵更是一臉驚訝,因為他想到了三國那個頂頂有名的老將,於是連忙問道:“黃忠?可是南陽那個黃忠?”
黃忠見少年這番模樣,心中凝然,“在下正是南陽人氏,卻不知公子如何知道在下?”
劉寵心想總不能在《三國演義》中知道的吧,劉寵變臉似的顯得滿臉熱切,那眼神就向是見到寶一樣,走上兩步,握著黃忠的手,“久聞壯士勇武,大名早有耳聞。”
畢嵐看到劉寵這個樣子,不禁想起了自己與陳王殿下初見時,陳王殿下似乎也是這般模樣,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絲怪異,心想這黃忠或許將要一路同行了吧。而黃忠卻顯得一臉茫然,雖然對自己的身手甚是自信,特別是那一手箭術,應該算是無人能敵,不免臉上也露出一絲得色。
黃忠正要話,隻聽圍觀中有人喊道,“快跑啊,巡城兵馬來了。”
回頭隻見一群清一色身著絳色軍服,持槍帶刃的郡兵衝了過來,將眾人團團圍住,中間走出一個財主模樣的中年人,喝道:“何人如此大膽,連我許氏的產業也敢動,給我拿下。”
劉寵身邊的隨從禁軍見了紛紛拔出兵刃,將陳王殿下護衛了起來。藥鋪中的王越正好幹完了打砸藥鋪的活,聽到動靜也衝了出來,眼前見雙方正在劍拔弩張中對峙。
“完事了?”劉寵問道。
王越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劉寵道,順便給畢嵐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