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靈帝似乎將鮮卑入寇的事都忘記了,一邊享著樂,一邊聽張讓著話,張讓的話聽得靈帝是津津有味。
“陛下,如今鮮卑豈是當年的匈奴可比,可我大漢在陛下的治理下,兵精將勇,國力不弱於世宗孝武皇帝之時。孝武皇帝出征塞外,打得匈奴抱頭鼠竄,難道陛下的文治武功還比不上孝武皇帝嗎?故此,奴婢以為陛下不僅要派兵反擊鮮卑,將鮮卑趕出我大漢的土地,還要派兵遠征塞外,打下鮮卑王庭。如此陛下之英武必定被後世傳揚。”張讓一個勁兒地勸靈帝。
“阿父所言極是,難道朕就比不上世宗孝武皇帝嗎?”靈帝得意洋洋地道。要是劉寵聽到了一定會笑掉大牙,一個可以稱得上是亡國之君,一個是千古一帝,也不知道靈帝是哪裏來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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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寵找到了改變此次戰事的關鍵,那就是勸宦官改弦更張。宦官張讓、趙忠坐在劉寵的對麵,聽著劉寵的話已經有幾分不耐煩了。
“塞外糧草難運,地理不熟,於我軍作戰十分不利,且草原盛產良馬,鮮卑成年男子個個都是控弦之士,來去如風,作戰勇猛,我軍將鮮卑趕回塞外即可,萬萬不可建議陛下派兵出塞啊。”劉寵語重心長地道。
雖然張讓、趙忠好奇陳王殿下為什麼會想到自己會建議皇帝出塞,但陳王殿下肯定想不到,張讓已經這樣勸過靈帝了,而且靈帝已經有決定了。
“殿下何出此言,此事陛下自有聖斷,奴婢們又怎能多嘴。”張讓笑眯眯地回答。
劉寵想不到張讓居然給自己打起了哈哈,看來田晏這次給宦官的賄賂絕對不。“張公,軍國大事不可兒戲啊,二公皆是陛下身邊親近之人,務必多多進言勸誡陛下,不可派兵出塞啊。”劉寵耐著性子繼續勸道。
“殿下所言,奴婢記下了,殿下還有何吩咐?”張讓繼續敷衍道。
“二公,此事不可敷衍,軍國大事……”
“殿下此話何意,難道殿下以為奴婢是在敷衍殿下嗎?”張讓不悅地打斷了劉寵的話,道:“既如此,殿下直接去找陛下好了,奴婢們本就人微言輕,恐有負殿下重托。”
張讓完,一甩袖子,和趙忠兩個人就走了,把劉寵晾在那兒。
相處久了,即便有利益捆綁,再牢固的關係也會漸漸出現問題。近年來,閹黨和劉寵的關係也沒有開始的時候那麼親近了,這多少也和劉寵幾番打壓黨人有關。
袁隗、楊賜幾次三番對付劉寵,劉寵後來也收集了不少材料對付這二人。這一年的時間,二人在劉寵的打擊之下屢屢被貶,但過不了多久,二人又官複原職。後來劉寵了解得越深,越是發現黨人的實力強大,黨人不僅掌握了朝政,還握有洛陽近半的兵力,比如屯騎校尉袁逢、虎賁中郎將袁術。倘若與黨人全麵開戰,那劉寵現在絕對敵不過,想當年袁紹與袁術就可以為了何進帶兵闖宮,把為禍數十年的東漢宦官勢力殺了個幹幹淨淨,由此可見黨人實力之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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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府,密室,袁隗和楊賜又在密謀。
“收到消息,那子和閹黨鬧翻了。”袁隗喜笑顏開的道。
“是嗎?”楊賜問道,顯然楊賜的消息落後了一步。
“是啊,聽那子和閹黨為了出兵一事大吵了一架,最後不歡而散。”袁隗解釋道。
“看來那子和閹黨的蜜月期也差不多結束了。”楊賜大笑著道,“那麼此次我等便順勢支持一下閹黨,讓那子的奸計難以得逞,再順勢打擊那子,不定還可以在那子和閹黨的裂痕上再加上一刀。那子失去閹黨的支持,勢單力薄,將不再是我等的對手。”
“楊司空所言極是。”袁隗點了點頭,“不僅如此,此番既然陛下有意派兵出塞,那我等務必奪取兵權,一旦出塞建了大功,那我等在朝中的地位再無人可以動搖。”
“對、對、對。”楊賜也極度興奮地讚成道,“定要趁勢拿下統兵之權。”
二人言語之間似乎完全忘記了前翻朝堂上還一個勁兒地主守,至於如何此番又支持出兵,原因其實很簡單,利使之然。朝堂主守,無非不想多耗錢糧;密謀主戰,無非是想奪取兵權,這奪取兵權的利益之大,足以使二人改變立場,還可以順帶著打擊劉寵,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