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燕淩侯招兵買馬,條件優渥,免除苛捐雜稅。”粗漢豪氣衝天,啪的一聲把杯子摔在桌子上,驚得四下之人頻頻側望,一臉不悅。
“是呢?可不知又是什麼陰謀詭計?嗬嗬……”旁邊的書生諷刺一笑,他理了理衣襟。
“八成是把我們當猴耍,抓了進去還不任由人家宰割。”一直未曾多言的壯漢說道,他又將目光在慕容亦雲的身上停留許久,轉而低笑又吃起飯菜。
“猜猜那位尊貴的侯爺會招多少人?”粗漢嘴角憋笑,粗糙的胡茬使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邋遢,但是慕容亦雲並未忽視在眼裏一閃而過的嘲諷。
“照他這法不出百人。”長袍書生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搖晃,眼裏全是戲謔。
“哈哈哈……”壯漢仰天大笑,端起酒壇又往嘴裏灌。
慕容亦雲看似漫不經心,但是他們三人的言語絲毫不落的傳進他的耳朵裏。
慕容亦雲低頭一笑,其實他的事置若罔聞。
“書棋結賬。”慕容亦雲輕輕的放下筷子,掏出手帕擦擦嘴巴,拂了拂衣襟,冷冷的吩咐道。
“是。”書棋應道,此刻他家公子心情不悅,極其不悅。
書棋扔了一錠銀子,急忙跟上去。
“誒,還沒找銀子呢?”掌櫃的急忙大喊。
“不必了。”書棋連連擺手,飛一般的跑出去。
掌櫃的連連歎氣。
行在大街上,慕容亦雲肚子裏翻江倒海,五髒六腑擰在一起,他緊緊的皺起眉頭,一臉陰鬱。
往來的行人駐足,匆匆瞥了一眼,又轉身離開。七月的餘陶,日暮時分餘溫尚未散盡,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滾動,街道上塵土飛揚,樹木耷拉著腦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回招兵地。”慕容亦雲長長吐一口氣,抬腳緩緩的向前走,他使勁的搖著手中的折扇,扇出來的風帶著夏季特有的燥熱,慕容亦雲額頭上的汗珠滾落在地上,氤氳出一朵小小的水花,他的背後粘稠一片,難受極了。
書棋跟在後麵,他用袖子擋在額頭上,不斷地奔跑,吐著熱氣。
回到征兵地,征兵的將士耷拉腦袋打著哈欠,營帳裏悶熱無比,看到慕容亦雲走了進來,小兵立馬站直身體慵懶的問道:“參見侯爺。”
“起來吧。”慕容亦雲本想訓斥他們一頓,看著汗水滴落在地上,他於心不忍。
“征了多少人。”慕容亦雲試探的問道,剛才在酒肆聽寫他們的議論,心中還是有些計較。
“並無一人前來報名。”小兵沮喪極了,他們都開出這麼好的條件,真不知道餘陶的人是怎麼想的,他耷拉著腦袋垂下眼瞼。
“額?”慕容亦雲有些震驚,他拉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安靜的靠在一邊思索著,他微合著眼目似乎在假寐。
“坐下吧,我隨意看看。”慕容亦雲淡淡的說,他依舊輕輕搖著折扇,餘陶的天氣將這位燕淩的侯爺要逼瘋,他心中一陣煎熬。
“書棋你說為什麼沒人報名?”猛不防,慕容亦雲慵懶的問道,可他的眼裏一閃而過的光芒被掩飾的極淺極淡。
“是他們眼瞎。”猝不及防被點名提問,書棋惡狠狠的答道,其實他也不曉得這其中的緣由。
“侯爺,這到底是為什麼?”小兵一臉焦急的問道,這大熱天裏坐在太陽底下著實不好受。
“因為他們不信。”另一位士兵抬眼淡淡的說,他看了慕容亦雲一眼,又低下頭,仿佛剛才並未開口。
“什麼意思?我們家侯爺一諾千金。”書棋有些不悅,狠狠的瞪了一眼剛才那位小兵。
“說的對。”慕容亦雲突然睜開眼睛,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