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傳聞雲大人大婚,當日芮國奸細來犯,陸小姐以身擋劍護住了雲淺舒,可她卻倒在血泊之中,從此雲大人與陸小姐天人永隔。
眾人不禁替雲淺舒惋惜,大婚當日死了新娘子,喜事變喪事,這確實讓人悲哀。
於是大家自發的為陸小姐送葬,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似乎比成親那一日還要熱鬧。
自此雲淺舒閉門謝客,他安靜的坐在書房之中描摹著夏曲楊的身影,似乎總能看到她淡淡一笑由遠而近。
夢裏他時常看到她的影子,卻也總是一晃而過。
這日夜半時分,雲淺舒從夢中驚醒,他起身看著窗外一輪孤月皎皎,思念在心頭不斷擴散,宛如潺潺流水,川流不息。
“咚”的一聲在黑夜裏格外的清晰,雲淺舒好奇,他掌燈走進,方見到一張紙條,於是急忙打開。
“陸雨橙一切安好,勿掛。”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懸在心頭的石頭落了下來。
雲淺舒輕輕一笑,心中默念:還好,她還活著。
此生夏曲楊是他唯一的執念,若是得不到此生不在娶,一個人有何妨?
雲淺舒靠近蠟台,將紙條燒毀,不消片刻便化為灰燼。
“陸雨橙保重。”雲淺舒嘴裏默念。
至此世人都曉得雲淺舒癡情,為了夏曲楊終身不娶,輾轉沙場,黃沙百戰,英勇無敵,隻是他無心無愛。
燕淩城那一段佳話終究被時間衝刷,直到人們忘記了陸雨橙三個字,雲淺舒的神話依舊被世人傳頌。
黎明時分,沐銳寒早早起床拉著夏曲楊坐上回京城的馬車。
夏曲楊睡意朦朧,她頭枕著沐銳寒的腿繼續睡覺,夢中她又回到多年前,校園裏春光明媚,她與梓忻攜手漫步在櫻花道上。
不覺悠悠轉醒,已經是下午,沐銳寒閑的無聊,一個人對弈。
“醒來了,殺一盤。”沐銳寒笑著說道,此刻他興趣正濃。
“讓我喝口水。”夏曲楊伸手撒嬌的說道。
沐銳寒起身替她斟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夏曲楊抱著杯子大口的喝起來,沐銳寒會心一笑,這或許就是愛的味道,窮盡一生哪怕是最平凡的小事我也願意親自效勞。
喝完水,夏曲楊方才起身理了理衣衫,在沐銳寒的對麵坐下來。
“我要白子。”夏曲楊舉起白子嬌嗔的說道。
“我執黑子。”沐銳寒爽快的說道。
二人你來我往,黑子氣勢淩厲,逼的白子節節躲閃。
白子避其鋒芒,韜光養晦,整個棋盤看似黑子占了上風,實則否然,白子大獲全勝。
“再來一盤。”沐銳寒意猶未盡,他略微的抬起身俯視全局,一手撚子仔細的思索著。
夏曲楊把玩著手中的白子嘴角含笑,一臉風輕雲淡,可她的心中卻是異常的焦躁。
沐銳寒不落子,她也不催促,就這樣緩緩的看著也是一種滿足。
夏曲楊總覺得這幾日仿佛是在做夢一般,這麼溫柔的沐銳寒似乎從來不曾見過。
她現在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男子,他睿智無雙,談笑間灰飛煙滅。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沐銳寒輕輕的敲了敲棋盤,夏曲楊方才回過神,她望著沐銳寒尷尬一笑。
“沐銳寒,你說十年後我們會是什麼樣子?”
夏曲楊不假思索的落子。
“兒女繞膝,歡聲笑語。”沐銳寒笑著說道,這正是他想要的生活,一生一世一雙人。
“會嗎?”夏曲楊小聲問道,沐銳寒讓她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抓不住握不牢。
“會的。”沐銳寒落子。
“夏曲楊心神不寧,你輸了。”沐銳寒笑著說道。
“不來了,不來了。”夏曲楊急忙收起棋子,安靜的靠在沐銳寒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