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午明明有著很好的天氣,可是此刻夏沫的心裏卻是遍布烏雲,眼睛和心裏一樣都在劈哩叭啦的下著傷心失望的雨,她覺得自己一直活在肥皂泡般的假象裏。
她顫抖著身體蹲下去,將摔成了兩半的手機撿回來,放進口袋裏,也許它還是可以修的,也許壞了的感情也是可以修補的,她流著淚,揪著心,這樣自我安慰的想著。
保溫瓶滾落了很遠,但卻沒有摔壞,它是全不鏽鋼的,很結實,又被夏沫包上了那麼一條大大的厚厚的毛巾,它隻是發出悶悶的一聲滾落到了地上,飯菜隨著它的翻落一定是混到了一起,就像夏沫此刻五味雜陳的心情。
他對自己說謊了,說得那麼的自然,如果她不是親自來到他公司,一定會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的,他為什麼要說謊?他去了哪裏?和誰在一起?為什麼那麼的不可告人?他為什麼要說請假是因為自己的懷孕?用自己來作借口,到底是為了跟誰在一起?
她抱起保溫瓶,艱難的爬起身來,腰很酸痛,頭很暈沉,頭頂刺眼的陽光也象是嘲笑自己是個可笑的傻瓜,她的臉上是控製不住的瘋流的成河般的淚,止也止不住,她覺得自己的心上也裂開了一個大口子,汩汩的冒著鮮血。
前麵是一個公交車站,有空的等車位置,她無力的坐下來,木然的看著腳下,心裏一片淒涼,她不想,也無力去擦拭臉上的淚,她隻是靜靜的坐著,任其流淌。
都說六月的天像是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可是這深秋的天也是如此,一降溫便會是十幾度的降下去,讓人猝不及防,就象現在,剛才還是萬裏無雲,現在卻突然烏雲遍布,突然便刮起了西北風,一下子空氣裏有些飛沙走石起來。
夏沫的嘴角突然落寞的漾起一個自嘲般的笑,這突變的天氣,也是在配合自己的心情嗎?她看著路上的行人,一個個疾步前行,紛紛裹緊了衣服。
夏沫的心一片冰涼,她的心裏有震驚,有失望,有難過,有無助,她隻是靜靜的坐著,她知道馬上可能會有一場大雨,她突然很期待這一場大雨來澆一下自己,好讓自己變得清醒些,也許一切就會回到自己沒來之前,讓自己把這一切遺忘,讓自己忘記來過他公司,忘記他一切的謊言。
天越來越陰沉了,雖然不像夏天那樣的急風驟雨,可是地麵上已經落下了豆大的雨滴,叭叭的打在幹燥的地麵上,快速的被吸收,被蒸發。
“夏沫!夏沫!”楊樹恰好從這裏經過,看到了淚雨滂沱的她,她穿著粉紅的開衫,一個人坐在路邊哭泣,不僅僅是惹來他一個人的注意,他是先看到了一個哭泣的女人,再看清楚了這個女人是夏沫的時候大吃了一驚,他趕緊停車下來,拉起木然的夏沫,這雨已經要起來了,她卻穿著單薄的衣衫坐在這有風有雨的街頭,而且還懷著孕,真是不可思議。
夏沫抬起頭來看著他,他的眼睛很溫暖,可是她除了流淚,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夏沫!這樣的天氣,你怎麼在這裏坐著?怎麼還哭了?出什麼事兒了?李晉他知道你在這兒嗎?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楊樹一下子說出自己心中的無數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