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覺得這是自己進他們家以來吃的最難受的一頓飯,心如亂麻一樣的複雜,她裝作平靜的吃著碗裏的飯,每扒拉下一顆飯粒,都如同吞下了一顆石子,在胃裏硬生生的難受,看著這和睦的一家人,她隻能忍著,為了家庭和諧,這個時候她什麼都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問。而他裝作若無其事是為了什麼?也許他真的不認為自己知道了他的謊言。
李晉吃完了飯,便習慣性的去了臥室,夏沫看一眼他的身影欲言又止,他不管做了什麼,根本不需要對自己解釋不是嗎?自己充其量不過是聾子的耳朵,這個家的擺設罷了。
“夏沫,今天你一定累了,你去洗洗早點休息吧!碗筷媽來洗就好。”明眼的婆婆其實從下午她回來的時候就看出了端倪,她不說,自己也不好多問,她的眼睛分明有哭過的痕跡,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她悲從何來,明明是開開心心的出了門去送飯,卻梨花帶雨般的回了家,保溫瓶裏的飯菜絲毫未動卻成了一團糟,且有摔過的痕跡,婆婆一肚子的疑問卻說不出口。
“謝謝媽!”夏沫真的覺得自己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感激的看一眼婆婆,起身進臥室去。
“對了,夏沫,你去把李晉叫來一下你爸爸的房間,你爸爸今天說有什麼事情要問他來著。”婆婆說道。
“哦!好!”夏沫擠出一個微笑,轉身去。
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古人的話永遠都是經驗之談,李晉此刻正在幫作姿態的將床上的被子疊來疊去,還不時的拍拍枕頭,他本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現在卻表現得像個溜須拍馬的仆人,令夏沫從心底裏感到可笑,人的反常便足以說明這個人的不正常,不做了虧心事自然不會如此。
“老公!”夏沫輕聲的叫一句,他即便是餘光裏也足以看到自己進來,他卻裝作沒看到,背對著自己。
“啊!你叫我?什麼事?” 他突兀的轉過身來,對著她,笑容燦爛,可是怎麼看都怎麼覺得那笑裏有太多偽裝的成分,平日裏他幾時對自己如此笑過。
“沒什麼,我來弄吧,爸叫你過去,說有點事情想要問你。”她輕聲說道,看著他的眼睛,看到他想要躲閃。
“這麼晚了他有什麼事兒啊?剛才吃飯的時候怎麼不問啊?真是的,年紀大了真是煩人。”他有些不解,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瞬間那一張英俊的麵孔便顯得有些冷峻。
“我也不知道,你快去吧!”夏沫看著他,從頭到腳,外表看起來還是這麼的完美,自己從認識他到結婚都一直很自豪與驕傲,一直覺得自己撿到了一塊寶,可是現在這塊寶多多少少跟個繡花枕頭差不多,或許他也隻有虛有其表,自已當初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也不過是因為自己內心的虛榮。
“好!你累了就早點睡。”他語氣溫和的說了一句,可是她感覺不到有真心的溫度。
母親已經洗好了碗站在父親身後,二人的臉上是相同的嚴肅,他突然覺得心裏一冷,這不是審問是什麼啊?自己就像那小偷小摸被抓到了縣太爺的大堂上一般,但他心裏沒有太惶恐,畢竟這兒站著的是自己血濃於水的父母,就算自己做了錯事又能怎麼樣?還能真的大義滅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