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出派出所的大門,天已經黑了,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漆黑裏,象她此刻絕望慘淡而又無助的心情。
派出所的民警雲淡風輕的說了,沒有受傷一方的同意,他們不會輕易放出夏威,事情的經過還需要調查,最終還需要雙方的調解,如果達不成共識,他們也無能為力。
他們說得容易,如平常處理任何一個案件一樣職業化,可卻如一顆重磅的炸彈丟在了夏沫的心裏,李晉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他不可能同意調解。
她不知道該如何跟父親交待,不知道父親知道了會有多麼擔心難過。
現在李晉一切的謊言是真相大白了,但丈夫婚外情大白於天下卻要讓夏威付出進派出所的代價,難道自己真的太衝動了麼?自己應該平靜的,理性的,從容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那個從來沒有溫暖的家嗎?
婚姻對於一個女人,不僅僅是意味著擁有一個男人,那是個堡壘,隻屬於自己的不容他人分享的堡壘,自己如何能夠甘心拱手讓於安寧?
還有寶寶怎麼辦?如果離婚,他們家怎麼可能輕易讓自己帶走寶寶?歸根結底,自己隻是個沒有價值的河蚌罷了,珍珠不可能歸自己所有。
如果自己離開,安寧是不是就會很快的挺著她的大肚子登堂入室,徹底取代她的位置。
不!不要!她不敢麵對自己心裏這可怕的想象。伸手捂住疼得要命的太陽穴。
她停在馬路上,盯著腳底下的斑馬線,這條馬路很寬,紅燈很長,她的眼睛很痛,酸澀難耐,有些要暈眩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求誰?誰還能夠幫助自己?李晉不鬆口,夏威便出不來。
她覺得自己特別的對不起夏威,讓他衝動的成為了鯊魚口中的一條小魚,求生無望。
綠燈亮了,她被熙熙攘攘的人流推動著前行,前麵就是自己的家了,不,是婆家,那是和自己沒有血緣的婆家,那兒沒有自己的依靠。
夏沫撥了個電話給父親,此刻她必須得讓父親放心,必須找一個可信的借口。
“爸爸!吃了嗎?”她努力的裝作若無其事的口吻。
“小沫啊?怎麼了?我讓夏威去找你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打電話也不接,他那個女朋友等著急都回家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都快要急死了。”父親顯然很著急,電話隻響了一聲便被接通。
“爸,他手機沒電了,今天去店裏睡了,現在他應該已經跟女朋友見麵了,他會解釋的,都是因為我這邊出點小狀況,不過已經沒事兒了,你放心吧,早點睡!”她微笑著說話,努力的抑製住眼眶裏的淚。
“是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父親迭迭說道,這才將一顆懸到嗓子眼兒的心落回肚子裏。
“爸再見!有時間帶寶寶去看你。”夏沫迫不及待的掛斷電話,生怕再說下去就會讓父親聽出自己聲音的顫抖。
將手機放進口袋,深深吸口氣,已經快要到自家的樓下,那窗戶裏亮著溫暖的燈光,仿佛是寶寶正在等待著母親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