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意相投惺惺相惜 初涉世險象環生 四(1 / 2)

三個少年站在高聳的城牆上,腳下一邊是被厚厚白雪層層包裹著的長安城盡收眼底,一邊是城外的茫茫原野,遠山上突出的岩石在白雪皚皚的畫卷中形成星星點點的黑霧,仿佛畫工不心灑落在絹帛上的墨滴。

這雪景雖然宏偉壯觀又不失細膩,望著讓人流連忘返,但是在城牆高處,卻是陣風凜冽,寒冷刺骨。

穿著厚厚冬衣的劉玉亭不禁連聲催促:“望之、長信,還不快來喝酒作詩,也好暖暖身子。”

望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劉玉亭在寒風中依然瑟瑟發抖,張望之不禁好笑,卻又十分詫異。

他隻是身穿早已經破舊不堪的初冬薄衣,卻是一點也感覺不到寒冷,再看趙長信更是誇張,已經脫了長袍和上衣,赤膊著上身在雪地上正在打拳。

張望之不由得心中暗想,這半年來勤練武功可謂成效卓著,原來自己如劉玉亭一樣單薄的身體已經變得結實強壯,尤其是在上次不敵那幾個無賴之後,他更是刻意加強修煉武功,雖然還不如趙長信那般精湛,但也和幾個月之前大不一樣了。

張望之和劉玉亭打開了酒壇,一股清冽的酒香撲鼻而來,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在漫飛舞的雪花映襯下觀賞趙長信那陽剛矯健的拳法。

突然間,張望之發現曠野中有兩個黑影,一前一後正在迅速地向著長安城外的一個村莊飛奔而去。

“那是狼嗎?這附近怎麼會有狼?如果真是狼,那村莊裏的婦人孩可就要心了。”劉玉亭顯然也同一時間發現了那兩個黑影,不無擔心地著。

隨著那兩個黑影離著三人近了些,可以明顯看出那是兩個人在互相追逐而不是狼,但是由於距離太過遙遠,他們的衣著麵貌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張望之正想轉頭詢問趙長信,哪知剛才還在一邊打拳打得起勁的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等到張望之再次轉頭查看那兩個人影時,卻見他們已經漸漸飄遠,隻是在那兩人之後,又多出了一個人正在飛快地奔跑著,看身形和服飾依稀便是剛才還在城牆上麵的趙長信。

張望之也想要追上去問個清楚,但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況且,他也不能丟下正在寒風中顫抖的劉玉亭獨自呆在城牆之上。

趙長信從來不會招呼也不打就突然消失,剛才肯定是出了不尋常的緊急事情,張望之想到這裏,不禁為他暗暗擔心,一番登高遠眺雪景的大好心情也立刻煙消雲散了。

“走吧,咱們到長信家裏去等他,希望今他能夠平安回來。”張望之憂心忡忡地對著劉玉亭道。

劉玉亭也知道今日的情形有些怪異,同樣暗自擔憂著趙長信的安危。

兩人一言不發地走下城牆,向著趙家大院走去。

隻是兩人都未發現,就在他們意興闌珊地走下城牆之際,那互相追逐的三人之後,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不緊不慢地遠遠跟隨著。

剛才還熱鬧的城牆上,幾個少年隨風而舞、飲酒作賦的畫麵已經消失,隻留下陣陣寒風吹拂著牆垛上的積雪四散飄飛。

張望之一直等到趙全友關了店鋪回到家中,也沒有見到趙長信,而且他的師傅呂健同樣也是音信全無,看來此事和師徒二人都有關係,不定那互相追逐的兩人中的一人便是呂健也未可知。

眼看色已晚,張望之便催促著劉玉亭回家去了,自己和趙全友兩人相對無言,默默地坐在正廳中等待著趙長信的消息。

好不容易熬到了深夜,桌上的蠟燭就快要燒盡了,張望之正趴在桌子上睡眼朦朧,似睡非睡,一會夢見趙長信在城外村莊裏被狼咬死了,一會又夢見劉玉亭拿著石頭砸向那隻咬死趙長信的餓狼。

“望之,望之,快快醒醒。”張望之睜開睡眼,發現趙全友正在握住自己的肩膀晃動。

“趙叔叔,長信回來了?”張望之揉著紅紅的眼睛。

“還沒有,你快回家去睡吧,這麼睡會著涼生病的,我自己在這裏等著就可以了。”趙全友不無焦慮地道。

“那哪行,今我怎麼也要等到長信,如果真出了什麼意外,我也能幫上一些忙的。”張望之堅持著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