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亭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屋子的床上。
環顧四周,這屋子不大,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竟像極了自己在未央宮掖庭中簡陋的居所。
剛剛醒來的他,還誤以為自己做夢又回到了皇宮中那個屬於自己的遮風擋雨的窩。
然而當他起身推門想要出去時,才發現這不是夢,因為門已經被人從外麵上了鎖。
透過門縫望出去,門口有個大漢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咀嚼著什麼東西。
聽到身後的門有響動,那大漢放下手中的食物,過來開門。
進屋見劉玉亭已醒,便麵無表情地向他問道:“你醒了?餓不餓?我去給你拿些吃的和水來。”完也不等劉玉亭回答,徑直走出了屋子。
不一會,隻見他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對著劉玉亭道:“吃吧。”完便出了屋子叮叮當當地把門再次鎖上,繼續坐在外麵吃起了東西。
劉玉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待見到托盤裏的飯菜和水,才感覺到饑渴難忍,他先是咕咚咕咚把水壺裏的水一飲而盡,接著便風卷殘雲,轉瞬間飯菜被一掃而光。
吃飽喝足了的劉玉亭,腦子似乎也逐漸恢複了清醒,自己暈倒前許平君悲痛欲絕的呼聲和烏屠斯麵目可憎的獰笑交織在一起,不時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透過門縫看見門外的大漢已經吃完了飯,仍然坐在地上,正捧著一個酒囊在喝酒,劉玉亭忍不住向他問道:“尊駕,這是哪裏?能否見告?”
大漢轉過頭來,看見門縫中劉玉亭對著自己話,便答道:“這是哪裏?鬼才知道。昨趕了一夜的路,便到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駐紮了下來,也不知道今晚還要不要繼續趕路。我這就睡會,你不要打擾我。”完,竟抱著酒囊躺在地上沉沉睡去了。
那大漢雖然話語不多,但劉玉亭還是通過和他這簡單的一問一答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看來他被烏屠斯擊暈後,竟然一整夜都處於暈厥狀態,在這一夜的時間裏他已經被眾車師刺客夾帶著出了長安城,以這些遊牧民族的腳程,雖然不知道現在落腳的地方是哪裏,但很有可能已經出了京畿三輔。
原來昨日烏屠斯眼看著嬌滴滴水嫩嫩的許平君即將走出王府,心中著實惱恨,便把一腔怒火發泄到了劉玉亭身上。
出手擊暈劉玉亭後,他本想一掌結果了這白臉的性命,卻被公主及時喝阻,礙著公主的麵子烏屠斯隻得罷手。
公主知道這劉玉亭的生死現在隻能靠著自己的庇護,便再三向烏屠斯警告不得傷害他的性命,並派眾刺客中最為和善的哲古塔專門看護羈押,不準任何人靠近。
不一會,按照原定計劃由萬乘風安排的十幾輛運送兵械物資的大車停在了廣陵王府門前,眾車師刺客早已準備妥當,紛紛攜帶兵器藏匿在大車之中向著城外浩浩蕩蕩駛去。
路過城門守衛時,車隊不出意外地被北軍護城首領叫住。
剛要進行盤查,萬乘風便報上了平陵侯範將軍的名號。
雖然此時對於刺殺子風波的查勘正在風口浪尖之上,但是那首領的頂頭上司北軍中尉卻是霍氏家族中的一員,範明友是出了名的霍光的親信,又是他的愛婿,那首領得罪了霍家就是堵住了自己的晉升之路,哪裏還敢再羅嗦,隻是裝模作樣地問了問車上裝載的何物,便示意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