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長廊右圍的蓮池上拂過淡淡的清風,卷起了岸邊歪斜的柳樹枝條,葉知秋的青絲被風輕柔的卷起了幾縷揚在半空中。她終是抬起眼眸來,淡淡的看著麵前滿臉肅穆的男人。
輕啟檀口,“一切都沒有證據,紅口白牙的誰說不出來那些套詞?如果你能拿出證據,我可以相信你,沒有做過背叛我父……先皇的事。”
南沙頓了頓,他不明白為什麼葉知秋這麼執著於局限性的證據。
明明葉知秋心裏很明白他是不可能會殘害自己的父兄的,但她還是要這樣強製性的要求證據,她到底是在別扭什麼?
“先皇一生摯愛這江山,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就連打仗都是避開百姓。就算是我想要背棄他也要找得出錯處才好,知秋,你要知道,我父親與先皇可是實打實的好兄弟,身為後輩我怎能做出此般鼠輩之事?”
葉知秋不說話了,看了一眼站在邊上頗有些戰戰兢兢的青瓷,“青瓷,你且放寬心,這些東西聽了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不要害怕。”
青瓷一聽才漸漸的放鬆了身子,不過她懸起來的嗓子眼還是沒有落下去。要知道,剛剛公主他們說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宮裏的禁忌?自新帝即位,先帝的事情就被明令禁止不允再提起了。
但現在就有兩位她都惹不得的大人物在她麵前不住的談著,而且她還不能避諱。
甚至她的主子還告訴她知道這些根本沒有壞處,公主……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自從經曆了覆國之仇後,葉知秋的精神狀態就一直不對勁,很多時候會走神上很久。
她是不可能明白主子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但是她真的很擔心,擔心公主會走上岐路。
畢竟這國仇家恨不是一般人能夠樂觀消化的,公主想必也是背負了很大的負擔吧?作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侍女,她是無法為自己的主子分擔多少,但是,她至少可以讓主子在生活的吃穿用度上更省心。
葉知秋這邊是沒有看到的青瓷眼中擔憂的,不過,就算是看見了,她也隻會一笑置之吧。
她轉過頭來細細打量了南沙一番,才輕嗤一聲,“哼,話說的比唱的還要動聽。你們這樣的人不都是嘴上一套背後一套嗎?難道罪人還會把罪人二字烙在臉上不成?”
她說話向來是尖酸刻薄,字字都戳別人心窩子,饒是南沙這樣的也經不住她的三寸毒舌。
南沙看著仿佛渾身是刺的葉知秋,終於是明白了,想要靠言語之詞將她說服是不可能的了,隻能聽她之言去尋找能證明他清白的證據了……
可又怎會如此簡單?當年乾順兵變定是經過重重準備,如何能留下令後人拿捏的把柄?
葉知秋看著他此般為難的樣子,心裏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嘴唇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話,“青瓷,我們走。怕是新帝那邊還有物什要交代,先回石榴院吧。”
轉身前,葉知秋特意瞥了一眼站在那裏有點不知作何的南沙,“本宮先走了,南寧王自便。”
轉過頭來她目光端正的看著前麵的一截九龍長廊,步履依舊盈盈的自他麵前離去了。青瓷有點擔心的看了他一眼,南沙給了她一個安心地眼神,青瓷這才隨葉知秋離開。
“青瓷,你可知方才我為何要端腔拿架自稱本宮?”良久,已走到石榴院前的青石小道上葉知秋才問道青瓷。
青瓷隻是區區一介小宮女,怎敢真正去揣度主子心思?她吞吐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青瓷……青瓷不知曉。”葉知秋沒有責怪與她,隻是淺淺的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