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很快就注意到了他手裏拿著的那個竹筒子,那裏麵,應該就裝著油了吧?
“拿去吧,夠你用了。”瑤華將那個竹筒子穩穩地扔進了她的手心裏,葉知秋一愣,隨即抓緊了手中的竹筒子。“你倒是動作夠快的,這油……”葉知秋本想把油倒進鍋裏了,卻是忽然動作一頓。
葉知秋拿在手裏先是好好看了一番,再瞥眼看向站在那裏的瑤華,“沒問題吧?”
“我沒下毒!別把我想得那麼不堪好嗎?!”瑤華就像是一隻跳腳炸毛的貓兒一樣,伸長了脖子跟葉知秋辯駁著。弄得葉知秋是哭笑不得,她又沒說什麼,他怎生脾氣這般大。
輕車熟路的將有些帶著綠色的汁油倒進了黝黑的鍋具裏,燥-熱的鍋底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木鏟子在鍋裏不斷攪著快要熟掉的油,葉知秋抓起一邊切好的萵苣片,扔下了鍋。霎時間就像是過年時的鞭炮聲一樣回響在不大的廚屋裏麵。
其實她很少做飯,要說最後一次,大概都是以前在現代的時候了,不提也罷。
不過,她做的飯菜,不論材料再怎麼差,她也總能使其散發出令人為之傾倒的香味。
所以當那一盤色澤鮮亮的萵苣片被端上來的時候,瑤華的眼睛就黏在那盤還冒著熱氣氤氳的菜上麵了,葉知秋一愣,這是幾百輩子沒吃過飯了啊?眼睛居然都看直了……
葉知秋看著瑤華的眼神裏不由自主的增加了一種名為同情的東西,弄的瑤華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師父隻給了我這一種菜,你要是覺得還可以下口,可以一起吃。”葉知秋實在是看不下去瑤華的那樣的眼神了,便叫他一起用膳,誰知他竟是搖了搖頭。
“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我需得要回去了。”
話還未說完,就像是後麵有洪水猛獸在追他一樣翻窗消失在原地。
葉知秋坐下來,看著那扇被打開的窗戶有些出神。看他倒是挺急的,連飯都不吃了,倒也真是怪人一個……想完之後她便不再念叨,專心的吃起飯來。
飯蒸的很合適,鬆鬆軟軟的倒也合她胃口,因此很快便吃完了。
飯後洗完碗,葉知秋才真正有時間在這個房間裏麵仔細看看。所以也就才看見桌上擺著一本沒有和邊上一摞書擺在一起的小筆記,她眉峰一挑,走過去將其拿起來。
有些泛黃的扉頁上寫著滿滿當當的一頁字,整整齊齊。
書予:疏影
疏影,我們二十五年的交情,五歲開始,直到現在。我不明白,難道我們之間患難生死的友情還比不上一個滿腹算計的男人?我不明白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那個男人,根本就是在騙你的感情!
他在騙你,妄圖借你桫欏島的勢來幫他奪得皇位,疏影,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但我聽說你和那個男人有了一個女兒?應該很可愛啊,我倒希望她像你一些,因為她長大了的話大概就會長的和你很像了吧?那樣,我便可以向她講述我們當年的肆意江湖的快事了。
雖然我一點也不看好你和他,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對你好一點,再好一點。
要知道,我堂堂玉麵梟女的好姐妹怎能容許別人欺負!但是疏影,你一定要好好的,脾氣不要太好了,在宮裏會被欺負的。你要強硬起來,對付他們。
我知道這封信你看不見,我隻希望你好好的。
要好的比好更好。
書:玉生煙
葉知秋拿著這本小筆記,仔仔細細的看完了上麵的每一句話。她的心裏忽然變得很難受,一股股的酸意從咽喉開始慢慢彌漫到鼻腔,變成眼淚凝在眼眶裏。
看著紙張上被暈濕的那一角,葉知秋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惶。她怎麼會……怎麼會因為看了一封和她無關緊要的信就哭了呢,明明……明明就不想的。
她趕緊將那個小冊子放下來,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淚,“疏影……是誰呢?”
當葉知秋看見疏影的時候就很疑惑了,更別說接下來還看見了這本小筆記是屬於自己師父玉生煙的……這到底是師父要寫給誰的,況且上麵還寫了皇上。
按他們上麵說的歲數來看的話,說的應該不是乾順……而是,她父皇!
當她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有點腳軟,也就是說……這個疏影,很有可能是父皇的某個妃子,而且還是桫欏島的人。看師父的口氣,這個疏影在桫欏島的地位還不小。
至於師父是玉麵梟女這個事實,的的確確是把葉知秋驚了一把,她真不知道自己的運氣是好到了什麼地步。掉個懸崖就拜了一個這樣厲害的師父,而且還是送上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