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是迷陣,便好辦了,葉知秋眯了眯眼,緩緩打量起了這一方天地。
周圍古樹排列得整整齊齊,就連最頂端的彎曲弧度都是一樣的。剛剛不仔細看時可能還不會發覺,現在端詳起來竟是驚人的神似,這可不是巧合……這根本就是幻象!
迷陣,迷陣,迷惑人心智困於陣法之中,哪有那麼容易破解。
不過,對於來自幾千年後高科技時代的葉知秋來說,簡單到不能再簡單。“就是不知道這個陣法的破解方法和現代研究的是不是一樣了,若是一樣,自然是極簡單的。”
葉知秋像是畫地為牢一樣走到這個岔路的正中間,用邊上撿來的樹枝畫了一個將自己圍起來的圓圈。
在自己雙腳所站之處將那枝樹枝植在那處,一雙清澈的眼睛寒光一掃,目光終於鎖定了每棵樹下麵的那塊灰白的石頭。隻要毀掉陣眼,就能出去。
問題是陣眼有的時候不一定就是每個陣的最中心,就像是這個陣。
她現在所站的這個地方就是這個陣的正中心,然而這裏卻並不是這個陣的陣眼。所以,陣眼一定在別處!
站在陣的最中心,葉知秋柳眉一皺寒冰般的眼神直直的逼向那些石頭,一步步的走近。很好,找到了,果然這種時候就應該靜下心來,一旦慌張,便可能永遠出不來了。
遠看這些石頭,好像都長的一個樣。實則不然,你走近看就會發現,其間有一塊石頭與其他的幾塊有著絕對細微的差別,與其他的石塊相比,那一塊要顯得稍微顏色濃重一些。
用更通俗的話來講就是,比別的黑一點。
白皙的有些略顯病態的纖細手指覆上那一塊不尋常的石塊,入手的卻是不同於其他石頭的溫涼,而是一片滾燙。
葉知秋眉峰一跳,即刻把手挪開還是被燙傷了一點點。手掌下沿被燙紅了一圈,顯得有些滲人。這麼燙的石頭,要怎麼來把它搬離陣眼,以破解這個陣法?
眼前這塊石頭,說大其實不大,也就是人的頭骨那麼大一個,對於別的石塊來說,的確算得上是小了。
而現在這塊石頭對於葉知秋來說簡直就是個燙手山芋,也的確是燙手,直接都把手掌給她燙傷了。葉知秋環視一圈,卻也依舊是沒有發現可以用來移動這塊石頭的物什。
“難不成……要犧牲一雙手?”葉知秋不禁有點背脊骨發麻,低頭條件反射性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打了個哆嗦。
這石頭也著實怪異,分明該是溫涼,卻是此般滾燙,難不成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時,葉知秋忽然想到了剛剛走的那條路盡頭的黃槲樹,猛地靈光一閃。後退兩步,再次來到了那條岔路前,義無反顧的踏了進去,果不其然,景色已是完全不同!
入目的是中等高矮的樹木,稀稀疏疏的光影自頭頂處撒下,像是戴著光環的神一樣降臨。
四周遍布的青草毒木在微風中起舞,招搖著自己的豔毒。不過,現在吸引葉知秋不是這些東西,而是……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條路,不就是方才瑤華帶她去藥圃的路嗎?
難不成,這才是陣眼?她已經將陣破了?!
不,不對,這不是方才的那個陣。那個陣的陣眼的確就是那塊石頭,可她根本無能為力,這才忽然想起了這條路,想到了那棵不對勁的黃槲樹,這才大膽的來嚐試一番。
沒錯,剛剛那腦袋裏反應過來的正是那三字箴言——
陣中陣!
岔路口那個迷陣是大的陣,而其中那條顯示出黃槲樹的小陣便是陣中陣。
唯有破了小陣方能破大陣,不過,她目前是不需要破大陣的。因為,她隻要順著這條路就能回到竹屋,何必再去大動幹戈?那不是自找罪受,況且,她還暫時沒那個能力。
若說那大陣便是所謂的生死八門,這條路大概就是生門了吧?
她還真是夠幸運的,一來便找對了方向。若是一開始她選的右邊,那才真是的是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葉知秋摒除雜念,快步的向前跑了幾步,果如她所料的看見了佇立在那裏的小竹屋。而此時,正有一個出乎她意料的人站在那裏,正眉目凝凝的看著她。
待走到竹屋前,葉知秋也沒打算看他一眼,正準備進屋卻忽然被他抓住了手臂。
那個動作,就像是在百慕林穀時一樣,一樣的讓葉知秋感到悚然。
她猛力地甩開他的手,“滿庭芳,你做什麼?!不是把我推下來了麼,還下來幹什麼?看我笑話?還是看我死沒死?”葉知秋眼神惡毒,嘴裏刻薄傷人的話語直戳著滿庭芳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