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背靠著爬滿了青苔的灰白牆壁,麵上漸漸勾起了一個慘淡而挑釁的笑容。
“嗬……長公主,你如此狡猾,讓我怎麼相信你?隻要你肯先把解藥給我,我就告訴你。”侍衛長紅色的舌尖緩緩的舔抵著嘴角已經開始幹涸的殷紅血跡,目光像是一條毒蛇一般纏繞在葉知秋身上。
而葉知秋聽見這句話倒是笑了,“不能相信我?那我又怎麼會相信你這句無稽之談?”
侍衛長一陣語塞,也對,這個像狐狸一樣精明的女子怎麼可能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而且, 她也根本不可能相信他。
“就這麼想要解藥?”
葉知秋眯起眼睛看向跌坐於牆角狼狽不堪的侍衛長,眼底盛滿的諷刺仿佛是要溢出來一樣。
可笑的是這樣的一種人為了活下去真的是什麼也不在意了什麼也不管不顧了,什麼都可以出賣,不管是心靈還是上家,亦或是一切,什麼金錢財物,名聲名望都已經不重要了。
隻要活下去。
侍衛長怨憎的抬起眼看向站在那裏一臉事不關己的葉知秋,後者手中緩緩的捏起了一個瓷製的瓶子,“你想要?”麵上如同魔鬼一般的笑容,讓侍衛長有那麼一瞬間的退縮。
不過很快,那麼一點點的退縮就被想要活下去的念頭全部碾碎。
“把解藥給我,給我!”侍衛長原本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再看見那瓶子的瞬間變得猙獰不已,他完全不顧自己身上被葉知秋那一掌拍出來的內傷,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
侍衛長毫無血色的雙手在葉知秋麵前揮舞著,而葉知秋就像逗弄一隻小狗一樣戲耍著他。
葉知秋忽然像是玩夠了一樣將那瓶藥揣回了袖中,抬起小腿運足內力集中於其間猛地踹向那個侍衛長的小腹,“噗——”本來內傷就還未恢複的侍衛長,又吐了一口鮮血。
“嗬,你這身體這麼不好……今日都吐第二次血了,怎麼當上的侍衛長?”
戳到別人的心窩子卻還補上一刀子的事情,也隻有她才做得出來了。
那個侍衛長吐淨嘴裏飽含著鐵鏽味的血,才用那雙赤紅的像是浸過血一般的眼睛看向葉知秋,她仿佛都能聽見空氣中開始凝結的咬牙根的聲音,還真是有趣之極。
“你不要欺人太甚!”侍衛長幾乎是咽下了那口即將要噴出來的鮮血,忍者一嗓子的血腥味兒,幾乎是要把牙根咬斷。
此刻他兩手捂著小腹處,麵上猙獰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想把葉知秋吃了一樣,不過或許……他真的是這麼想的呢?葉知秋蹲下身子去,看著他麵上滿是對她的恨意。
“隻有恨一個人,才能讓你有心思活下去不是嗎?瞧,我給你多好的機會。”
葉知秋嘴角噙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像是開在黃泉路上的彼岸花一般妖嬈,卻也毒的要命。
“我讓你恨我,隻有這樣你才可以為了活下去好好幫我辦事,難道不對嗎?對你也好,對我也好……哦,對了,說說吧,得到的消息。要是你還不肯說,恐怕……就會有人替代你來幫我打聽了。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侍衛長原本怨憎的表情瞬間變得慘白,他何嚐不明白葉知秋的意思,相反,他現在可能比任何時候都要頭腦清晰。
葉知秋的意思就是,如果他再不合作——
她就會抹殺他,再另尋他人幫她辦事。
不行!如果那般的話,他豈不是死定了,念及此,他深吸一口氣……在心裏無比的怨恨葉知秋的手段與其狠辣,但是又有那麼一絲絲的佩服,一介女子能心思縝密至此,真不知是怎樣成長的……
“好,今日是我秦斌臣服於你。我這便告訴你,現在南寧王府和朝堂上我所能了解到的消息。”
事到如今,他除了認栽竟是什麼都不能做到,還真是諷刺啊。
葉知秋再次蹲在了他的麵前,仔仔細細的端詳著他麵含不甘的臉,“早點決定多好,非要我動手……多受罪啊,你說是不是?”當然,這種話也隻能拿來當做馬後炮使一使。
因為她無比的相信,若不是因為她剛剛動手威懾他,他也絕不會妥協!
而葉知秋在說剛剛那話的時候,秦斌就已經把頭飛快的轉到了一邊,仿佛就是連看見她的那張臉孔都覺得頗為嫌惡一樣,葉知秋冷哼一聲,“嗬,我不管你怎麼想我,該辦的事你都要給我辦好了!”
葉知秋看著他憋屈的麵色,心底卻是連一點點的憐憫都沒有。
對敵人那麼仁慈幹什麼?是他先想對自己不利的,她隻是處於自我防衛才這樣做的,誰能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