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憂如同緩慢移動的雕像,自顧向前,她跪也跪了,他們還想怎麼樣。
淩北燁追上她,一把拎住她肩膀上的衣服。“白無憂,本宮的話你都敢無視,是誰給你的膽子?”
白無憂的心很痛,可她卻木然地回頭,對上淩北燁。“太子爺,你放過無憂好不好?”送我去窮鄉僻壤都好過呆在這富麗堂皇,卻步步被人算計的皇宮。
放過你?淩北燁一臉慍怒。“你在白家如何,本宮沒心情去管,可你為何進了太子府還不安生?如果不是看在雪兒的麵子上,本宮一定要把你賣到**。”
白無憂收回絕望的眼神,目中清冷一片。從這一刻起,淩北燁在她心裏已經被她徹徹底底的拋除。這一世,死生都與他不在同途。
見她依然站立著,淩北燁很想把她的腰折彎,讓她在他麵前卑躬屈膝。“白無憂,你給本宮跪著,何時認清自己的錯誤,何時再起來。沒本宮的命令,你就是跪死在這,也活該。”
手掌直接用力,壓迫著她直接原地跪下,才滿意地收手。不屑地冷哼之後,向著白飛雪走去。
“雪兒,陪本宮回房吃冰鎮西瓜去。”他挽住她,郎情妾意的,誰都沒看跪在荷花池邊的女子。
白無憂筆直的跪在那裏,入眼是滿池粉紅碧綠的荷。為了方便主子們坐船到水中去賞荷,荷花都種在遠處,近處隻有池中的水波在微微蕩漾。
清澈的水波中有大紅錦鯉在輕輕遊動,讓她心生豔羨,自己為何不是一尾魚!
太子府的下人們忙碌著給主子送上晚膳,又忙著服侍主子就寢,偶爾的也會有幾道不屑的目光瞥過來,卻沒有人敢走到白無憂身邊。
誰都知道今天她把太子爺惹生氣的事,這樣的煞星,她們這些下人還是有多遠躲多遠。萬一太子爺一時遷怒,以為自己和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走得過近,牽連到就不好了。
白無憂安靜地跪在夜幕下,仰著頭看了一會天,又覺得眩暈得厲害,隻好垂下頭,做認罪狀。
跪了這麼久,這兩條腿怕是廢了。她絕望地看著在夜色中顯得青暗的荷花池,她不知道她的出路在哪。從接到大婚的消息開始,她的每一步都任由白飛雪擺布。
她那個爹,不,那根本不是她爹,他隻是順便給了她生命。她剛出生,他就要摔死她。如果不是雲姨,她早就死了。這十四年的生命,也是上天的恩賜。
大哥呢?為什麼大婚當日他會不在。就算不在,自己嫁進太子府這麼久,他都沒來打探一下自己過得好不好。看來自己,始終隻是將軍府的外人。
如果不胡思亂想,她早就已經癱在地上,根本無力跪下去。若是這雙腿廢了也好,也許淩北燁會看在自己已是廢人的份上,送自己出宮。
哪怕出宮之後去要飯,也好過在這華麗的牢籠裏,任由白飛雪欺淩,外加任由是非不分的淩北燁怨恨。
這輩子,她隻想逃開這兩個人,至於她心中滿滿的恨,卻從未奢望過,有朝一日能夠一雪前恥。她白無憂無父無母,在這世上無依無靠,報仇這兩個字,她根本沒資格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