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啟薇拿著一份奏折一邊看,一邊在禦書房內踱步。寧絨坐在書案旁,她全神貫注地提筆寫著什麼。“皇上!”許昌的一聲呼喚打破了原本的寧靜,寧啟薇轉過頭,寧絨也提著筆抬起頭來。
許昌拱手說道:“皇上,陸大人在外頭等候招見。”寧啟薇忙說:“快請。”“是!”許昌匆匆離去。寧絨站起身來,她走到寧啟薇的身旁,柔聲說道:“皇上,寧絨暫且回避。”“不用。朕就是要讓你聽聽這其中虛實。你且留下。”“好!”寧絨走回到桌案旁坐下。
少頃,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臣參見皇上。”“陸大人,無需這些禮節。坐!”寧啟薇一手拿著奏折一手搬了一把椅子。“好…””陸離有點受寵若驚。“這是你說的證人吧!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寧啟薇看著站在陸離身後的一個少年。
少年一看寧啟薇,驚訝地說道:“我…我見過你。你就是皇上。你忘記了我是小二。”“不得無禮。”陸離訓斥少年道。寧啟薇微笑地說道:“沒事!我們認識。嗬嗬,你就是小二。來來,這邊坐。”少年也不推辭,他徑直走過去,坐到椅子上。
眾人都坐定,寧啟薇開口問少年道:“你叫什麼名字?”少年答道:“我沒有大名,你就叫我小化吧!”“嗯,好。你和梁睿什麼關係?”“我和公子是主仆,但公子待我如親兄弟。”少年說著話,眼中閃過一絲哀傷。
寧啟薇微微一笑,說道:“你能跟我說說梁睿是怎麼和林羽接觸的?”“這…”少年欲言又止。“怎麼,不信任我啊?”寧啟薇訕笑著,眼光轉向一旁的陸離。陸離催促著少年道:“有什麼你快跟皇上上說。”少年閃動著目光,點點頭。
少年一手緊抓著椅子的靠手上,聲音有些顫抖:“公子在客棧時每天晚上總是固定時間出去,每次回來時立刻鑽到房間裏大半天才出來。有一次我有急事見公子就匆匆地去找他。我走到他的房子的窗前,我發現他房間有兩個人的影子。我以為是熟人在裏麵,我喊公子,房間內亂作一團。房間內傳來一陣低微的聲音:‘告訴林羽…’過了一會兒,公子才出來開門。”
寧啟薇淡然一笑,說道:“好,你說的情況很重要。你們去吧!今日之事勞駕了。”“臣告退。”陸離起身。寧啟薇點點頭。陸離領著少年離去。寧啟薇收起笑容,心裏久久不能平靜。“皇上相信梁統領會作這樣的事?”寧絨走到寧啟薇身旁,柔聲問道。“讓事實說話吧!”寧啟薇低沉地說道。
秋寒露重,明月蒙上了一層水汽,顯得格外清寒。寧啟薇站在軒茶閣內對著窗子,看著燈籠映照下樹上時而飄落的樹葉發呆。“皇上!”梁睿輕聲地叫道。寧啟薇的思緒從窗外抽回,她轉過身來。
梁睿身著一身銀絲縷鍛袍,頭簪紫金頭簪,腳下一雙棕色快靴。梁睿見寧啟薇的行為,他有些不適應:“皇上,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寧啟薇默然地答道:“沒什麼。坐!”寧啟薇指著他對麵的席子,示意梁睿坐下。梁睿蹲了下來,席地而坐。
寧啟薇也蹲了下來,席地而坐。清影晃動,寧啟薇將茶案中央的白玉雕花細口茶杯各擺一隻在梁睿和自己麵前。寧啟薇一隻手提起在爐子沸騰地“咕咕作響的白玉壺,她的另一隻手掀開白玉茶壺的蓋子。一點三落,冒著熱汽的水由白玉壺飛落至白玉茶壺中。白玉茶壺中隱約可見根根直立於水麵的茶芽。
寧啟薇將茶壺蓋上,而後將白玉水壺置於案上。寧啟薇拿起白玉茶壺給自己和梁睿各倒了八分滿杯的茶水。梁睿靜靜坐著看完寧啟薇的每一個動作。寧啟薇和梁睿靜靜地對坐著,盯著茶杯內冉冉升起的水汽。
茶杯飄起的水汽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寧啟薇端起白玉杯,一飲而進。“皇上,茶水涼了。怎麼不換一杯?”梁睿語氣中滿是關心。寧啟薇訕笑道:“梁統領,現在應該上心的是你自己的事情吧。”
梁睿輕笑道:“皇上說的是有人舉報梁睿通敵叛國之事吧!”寧啟薇沉默不語。良久,寧啟薇才重重地點點頭。
梁睿深深地看著寧啟薇:“皇上認為呢。”寧啟薇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漠然地說道:“我相信事實。告訴我怎麼回事?”“我沒什麼可說。”梁睿泠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