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朝廷論功行賞,恢複丁文賢的官職,丁文賢已經三十而立了,家中卻沒有妻室。
幾年下來,林家小姐憂思成疾,漸漸地到了形容枯槁的地步,卻不敢說出當年的實情。
有一天她夫君從外頭回來,正好撞上她正在看一副畫像,下麵落款丁文賢,氣不打一處使,上書彈劾丁文賢侵占人妻。
這本是陳家和林家的家事,卻演變成了政治報複。丁文賢被貶衝州,又受到陳家和林家勢力的迫害,不久就被逼死在任上,林芝蓉知道此事之後,拖著病體,不遠千裏也要去葬在他身邊,到了半路上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她化作一隻白頭鶴,朝著北邊非去。據說林芝蓉化作的那隻白頭鶴把丁文賢的骨灰帶回了他們相識的地方,自己也累得快死了,臨死前她給丁文賢的骨灰和她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就去世了。
後來人們感念於這段癡情故事便把兩人埋在一起,稱此處為鶴塚。
這樣的故事真的動人心弦,她正沉迷於其中。
“鶴塚葬下有情人,世家隻留無情鬼。”一個甚是溫和的聲音把她給驚擾了。
她抬眼一看,這就是那天見到一百三十六個才子中的蕭擇義嗎?
“何為有情人,何為無情鬼。這位公子可曾說得清?”她倒是想要借機探探這個人的情商。
“有情之人不會讓這樣淒美傷感的故事流行於人世,無情之鬼就是成了鬼怪的人哪裏還會感念世間的花花綠綠。”蕭擇義說得很是輕巧。
“讀書人不都是該有一段免於塵俗的見地,卻是這般無情地解說。看來公子不是讀書之人,是成大事之人。”她感慨於蕭擇義的無情回答。
“不全是,這樣的故事隻會告訴人們,他們應該守著規矩去等死生契闊,卻不告訴他們要雜有生之年好好相待,這不是顯得很無情嗎?”蕭擇義走到拂柳邊上,淡然道。
“總有迫不得已,哪來那麼多順其自然。也罷,也罷,你我談論這些也不妥。”她卻感覺點到了她傷心處。
“公子盡興,在下先走了。”她提著她那裝滿吃食的藤草框,揚長而去。
“這人,也罷,身份顯赫就是不一樣。”蕭擇義看著她身著華貴,這般說道。
吃也吃了,玩了也玩了,也算盡興了,卻在剛才被蕭擇義勾起了傷心往事,不免令人歎息。
她隨意撿了一點果子吃,卻感覺一點味道都沒有。
“得了,帶回去給寧絨嚐嚐鮮,她也很久沒有出過宮了。”她這麼念著 。
她竟然不知道她的身後跟著蕭擇義,一路都在跟著她。
直到禁衛森嚴的宮城城門口,蕭擇義才不敢近前。
他怎麼看著好生麵熟,但是蕭擇義不敢肯定就是他那日見到的當今天子。如今到了這宮城,所有人都要對她俯首稱臣的人難道不是當今天子還有誰?慘了,剛才隻是為了耍耍,不想卻撞上他。蕭擇義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