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下去吧!”她隨即遣開殿上的歌舞樂女。
歌舞樂女都退下之後,她才對沉香道:“你早點把七月送出宮去,好生安置好。”
“皇上,這...”沉香對她突然的吩咐還來不及適應。
“怎麼,朕說的話你沒聽明白。”她端起酒杯又放了下來。
“七月的琴藝登峰造極,在宮樂坊中難能可貴的技藝。”沉香想給七月說個情。
“讓她離開吧。”她沒有給沉香替七月求情的機會。
沉香見此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隻得低著頭退下去了。
美酒在杯中,一杯接著一杯,喝下肚子,醉意就漸漸上來了。她很少像今天這樣空腹喝酒,醉得也快。
她醉在龍椅上,誰也不敢去扶她。得月宮的歌舞在演奏著,她沒喊停,誰也沒敢停止。
雖然她醉醺醺的,但心裏還是清醒著,她把身邊所有對她心存好感的人都踢出局,她的心裏也是很難過的。
難過的酒再甜再美喝到肚子裏,都是苦酒。
她剛溫情把梁睿說服上戰場,又把梁景當做她執政的墊腳石,現在她又把一個好好的琴師的前程給斷送了。
“都退下,都給朕退下。”她半夢半醒地時分想著這些事聽到歌舞之聲頭痛得厲害。
眾歌女見她如此,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悄聲退出殿內。
朕是皇帝,卻要做薄情寡意的皇帝,困在這聲色之中,難以自持。
她邊走邊扶著牆根,一步步地出了得月宮,模模糊糊地摸著往寢宮方向而去,卻在半道上累得跌坐在皇城的牆根下,驚動了巡視的守衛,才發現了她:“皇上,快來人,皇上醉倒了。”
發現她的守衛這一喊聲把附近的守衛都招來了。
守衛把她送回寢宮中時,雲婉伺候著她。她自有保護欲,抗拒著不讓雲婉靠近她,迷迷糊糊中讓她去傳來八大常侍的邵勤璘。
此刻她開始有些害怕要是她出現這種不能自理的情況,宮中沒有可信之人,便成了俎上魚肉了。
“皇上,臣邵勤璘參見皇上。”邵勤璘隔著帳幔站在外頭。
“今夜你就在朕的宮中,不許任何人進來。”她說話開始有些含糊了。
“是。”邵勤璘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卻不敢多問,隻好領命便是。
她也便和衣躺在床上,一時半刻都不敢合眼,想睜開卻睜不開的眼睛。
寢宮內安安靜靜的,讓她放鬆了警惕,才開始敢閉上眼睛。
她在睡夢之中夢見了邵勤璘一襲灰衣飄飄灑灑地走到她麵前,對她說皇上,臣一直守護在你左右。
她給了他一個笑,很開心地笑。那時候她的心裏感覺暖暖的,特別暖。她冷冰冰的手握住他有溫度的手,從此便覺得全身都暖起來。
“皇上,臣在這裏。皇上。”她好像聽到邵勤璘的聲音。
她蹬著腿,睜開眼睛,看見邵勤璘清晰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