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陸歸南都將車開的很難。
不時的,他抬頭看向後視鏡,見陸輕風一直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但他知道陸輕風十有八九是裝的,不過,他並沒有揭穿,大概是怕逼的太緊會適得其反。
半個小時後,陸歸南將車停在了醫院大樓旁邊的露天停車場上。
車子熄了火,他偏頭,輕聲提醒:“輕風,到了”。
聞言,陸輕風立刻睜開了眼睛,她掙紮著想坐起來,可眼前一黑又躺了回去。
“你別動”。說完,陸歸南立刻下了車,拉開後車門,彎腰鑽了進去。
“沒事吧?”他單膝跪地,小心翼翼的扶著陸輕風坐起來。
“沒事”。陸輕風搖了搖頭,因為發燒她的臉頰有些不正常的紅,嘴唇卻是蒼白的厲害。
“下去吧”。她掙紮了一下,想從陸歸南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臂。
見狀,陸歸南沉著臉抿了抿唇,自動的放開了手。
他先下車,然後,半蹲在車門旁:“上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陸輕風看著陸歸南的弓起的後背,咬了咬牙,才想眼裏的澀意逼回。
也許是生病會讓人脆弱,此刻的陸輕風特別想抱著陸歸南大哭一場,可她不能。
“你都這樣了,還逞什麼強?!”
“上來”。陸歸南的音量提高了幾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
陸輕風猶豫了一下,才趴到陸歸南的背上,雙臂也環住了陸歸南的脖子。
陸歸南的腿還沒全好,走起路來有些不穩,可陸輕風拍在他背上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心。
陸輕風收緊手臂,尖利的齒尖幾乎將下唇咬破,還是沒能控製住淚水洶湧而出。
晶瑩的淚水一顆顆的壓在陸歸南的衣領上,暈開之後,又迅速消失無蹤。
她立刻克製著,啜泣聲還是唇瓣中溢出,陸歸南似乎感覺到了,他腳下一頓,卻沒有停,也沒有問陸輕風是不是哭了?為什麼哭了?
進了醫院大廳,他們融進穿梭的人流,大約是感覺到了別人投來的異樣目光,陸輕風掙紮著:“你……放我下來吧”。
陸歸南沒說話,沉默的走到休息區,他彎腰將陸輕風放在椅子上,他垂頭看著陸輕風泛紅的雙眼,咬緊了槽牙,深沉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他從大衣口袋裏掏出手帕遞給陸輕風,陸輕風愣了一下伸手接過,沒敢再抬頭。
“等我一會兒”。陸歸南走向掛號窗口,陸輕風鑽進手帕,抬眼看過去,人頭攢動間,他的身影高大挺拔,生生把別人比成陪襯。
她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更加覺得自己配不上陸歸南了。
“走吧”。過了會兒,陸歸南回來還想背她。
見狀,陸輕風先起身,跟他站到一起:“我已經不暈了,可以走的”。
這次陸歸南沒勉強,他伸手握住了陸輕風的,他的手修長而寬大,掌心灼熱,燙的陸輕風的身子跟著顫了顫。
陸輕風沒掙紮,任由他牽著進了電梯,狹小的空間站了七八個人,陸歸南跟陸輕風成了焦點,陸輕風怕被人認出來,壓低了帽簷,用手掩著口鼻。
排了十幾分鍾的隊,坐診醫生給陸輕風檢查了一下,又讓她去四樓吊水。
陸輕風有些怕打針,苦著臉問能不能吃藥?還沒等醫生回答,陸歸南就拉著她的手了出門。
“你幹什麼?”陸輕風不滿。
“去吊水”。陸歸南言簡意賅。
“可我……”。陸輕風發怵。
“怕?”陸歸南漫不經心的挑眉。
“才不是”。陸輕風嘴硬,可臉上的糾結已經出賣了她。
陸歸南小幅度的勾了勾嘴角。
……
護士夾著酒精棉球在陸輕風的手背上消毒,陸輕風的皮膚白皙,青筋不用細找就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