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好戲開場(1 / 2)

愁眉不展的白展淙送走謝大夫,緩步來到金氏床前,白琪緊跟其後。因為時疫容易傳染人,所以特意隔了幾層紗簾,父子倆和她保持足夠的距離。

金氏此刻正陷入昏睡,她頭發淩亂,麵色發黃晦暗,眼底一片青黑。這樣的模樣著實令人不喜,盡管知道她病重,白展淙的視線也不願過多停留。

他很快轉身負手走到雲氏麵前,皺著眉頭問:“夫人近來可接觸過什麼人?”

“夫人抱病多時不曾出府,平日接觸的隻有府中人。”近來當家做主又事事順遂的雲氏一如既往貌美動人,今兒是大年初一她特意穿了件桃粉色雲錦對襟長裙,看著喜慶嬌妍。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比起氣息奄奄難以入目的金氏,越發襯托出雲氏之優美。白展淙看向愛妾的目光顯得很柔和,點點頭吩咐:“把府中的丫鬟廝全部叫來。”

雲氏屈膝應下。

不一會兒功夫,所有仆從盡數到齊站在前廳裏,管家謝九立於最前麵。

謝九一邊遞上花名冊,一邊低聲:“啟稟老爺,除了大姐身邊的竹桃沒來,其餘都在這兒。”

竹桃?

白沐莞有點印象,好像是一個貌不出眾,性子安靜內斂的丫鬟,專門貼身伺候白明暖。

“竹桃在何處?為何不來?”白展淙坐在上首,沉聲發問。

謝九眸光一閃,硬著頭皮回話:“回老爺,竹桃病了。”

病了?換在平常丫鬟病了便許她歇兩日,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白展淙壓根不會過問。今日卻大不一樣,金氏得的是時疫,謝大夫這病定是被人傳染,否則不會好端端害時疫。

“她得了什麼病?人在哪裏?”白展淙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屋外寒地凍,屋內燃著炭火取暖空氣無法流通,他覺得悶悶得喘不過氣。

這回謝九不敢輕易回答,側頭朝身邊的丫鬟遞眼色,那丫鬟名喚春梅也是伺候白明暖的人,見狀隻能壯著膽子開口:“稟老爺,竹桃幾日前出府給姐買胭脂水粉,當夜裏便高熱起來。起初她沒當回事,以為是白在外邊受了凍,尋了些藥喝下不見好,昨兒越發嚴重得下不了床。姐心慈,趁著過年命她回家好好歇幾,可惜竹桃命苦既無爹娘又無兄弟,竟是沒個去處。”

如此聽來這個丫鬟還在白宅。白沐莞莫名心口一跳,仿佛意識到什麼不妙。

白琪貌似也明白了幾分,倒吸一口涼氣:“該不會是這賤婢在外頭染了時疫,回來後才使母親染病?那麼妹妹和她朝夕相處,豈不是……”

“快把謝大夫請回來!”白展淙哪還敢深想,一拍腦門慌忙揚聲吩咐,“春梅你去把大姐帶來。”

不待謝九和春梅走出門,隻見一道素色身影翩然而來,幽幽的嗓音扣人心弦:“父親和兄長不必多慮,明暖安然無恙。”

今兒是年初一,白明暖卻穿著不合時宜的乳白色曳地裙,若非裙邊用淺黃絲線繡著幾朵菊花,恐怕會被疑為是件喪服。時隔月餘未見,她明澈的眼眸沉靜如冰,纖美挺直的脖頸戴著珍珠串成的項鏈,氣質超脫更勝從前。

香雲不由自主被她吸引,湊在白沐莞耳畔低聲:“姐,她怎麼這麼神似太子妃?”

的確神似!

白沐莞一顆心沉了沉,唇畔冷意浮動。不可否認短短月餘功夫,白明暖的魅力提升不止一點。看來白展淙方才並未對王權講實話,什麼禁足責罰白明暖,隻怕僅是掩人耳目所為。

來白明暖的容貌氣質本與葉詩瑩相似,她們都是纖弱瘦美類型的美人。隻不過葉詩瑩的容顏更加精致秀美,自飽讀詩書的才情讓人望塵莫及,猶如一株山雪蓮又似空穀幽蘭。而白明暖呢?初到京城的怯意遺失殆盡,白裙裹身同樣貌殊秀韻,猶如一朵開在冰雪上的花兒。

果不其然,白展淙不感意外也沒指責她穿得太素,隻關切地:“冬日寒你穿得太單薄,當心著涼。你母親如今病重,為父不希望你也臥病。”

“父親得是。”白明暖垂眸應下,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瞥向緋衣少女。不瞥不要緊,這恍惚一眼就看見她脖子上的赤金鑲嵌紅寶石項圈。多麼華麗耀眼的項圈,估計價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