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酈國景家隻做琴棋書畫的生意,殊不知,景家賣的最好的是書。
那黃金屋內,各類武功秘籍,毒學醫術,應有盡有。當然,價格也高的離譜,說是一字千金也不為過。
“小神仙?”景煥驚了下,那雙沒有任何光感的眸子,直直望向駱青瑤。“你就是那小神仙?”
“景施主莫吵,小僧在給你診脈。”駱青瑤斂眉,語氣稍稍有些重。
“小生失禮。”景煥笑了笑,安靜下去。
駱青瑤仔細品了片刻,收回手,若有所思的打量他。“你去過樅山雲劍峰?”
“對,小生的眼疾實乃中了赤血龜之毒。”景煥詫異莫名。“小神仙果然名不虛傳。”
駱青瑤揚眉,問了些他中毒之後的細節,偏頭命青玄去準備紙筆。
赤血龜之毒,她的血就能解。隻是他中毒的時間太久,隻用她的血不能完全除去體內的毒素,也不能讓眼睛恢複過來。
寫好方子,青玄去寺中的藥房抓藥,不料正好缺了一味藥。
駱青瑤問清所缺的藥名,抿了抿唇,問景煥打算何時進宣城。
“稍後就走。”景煥臉上浮起一抹淡笑。“小神仙若是覺得麻煩,景煥自己去抓藥便可。”
他從酈國跋山涉水而來,就是為了能遇到他。
之前去樅山雲劍峰找赤血龜,是為了取得赤血龜的龜膽,為母親治療眼疾,不料那赤血龜竟是一對。
母龜被那小丫頭殺了之後,公龜狂性大發,差點咬死那丫頭,他為了救她,也弄的傷痕累累,所幸都被暗衛拚死救回。
那丫頭昏死過去之前,告訴他,她是鬼醫穀青雲先生的徒弟。
可惜暗衛無法進入鬼醫穀,隻得將她放在穀口的陣法之中,而他則被帶回酈國。
醒來,母親的眼睛恢複光明,反倒是他的眼睛看不到了,也不知那丫頭後來是否得救。
日前,聽聞大順國出了位得道高僧,醫術甚是高明,他準備一番隨即帶著小廝上路。
原想等進了宣城,再遞帖子拜見那位小神仙,沒想到,老天如此厚待,尚未入城便有幸得見。
“景施主眼睛不方便,小僧陪你走一趟也無妨。”駱青瑤仰起頭,出神的看了會天空,笑道:“作為感謝,景施主不如再給小僧彈奏一曲。”
“也好。”景煥微微揚起唇角,修長幹淨的十指落到琴上,輕輕撥動琴弦。
駱青瑤歪在椅子裏,聽著似曾相識的琴音,迷迷糊糊的開始打盹。
記憶裏,容修似乎也為她撫過琴,在涼城駱家別莊不遠的一處宅子裏。
容修……算算時間,若老國師真的盜走了玉淨蓮,祭天大典之前,他也該從雲夢山回來了。
回來跟容墨爭奪這江山……
想到這,駱青瑤猛然驚醒過來。
景煥去樅山的時間,跟她是重疊的,也就是說,他有可能見過她的!
定定看他片刻,駱青瑤撚著佛珠,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景施主去樅山,可有奇遇?”
景煥抬起頭,雙眼沒有焦距的望向她,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也說不上是奇遇,不過是遇到了個小丫頭,她說她是鬼醫穀青雲先生的徒弟。”
駱青瑤抿了唇,含笑追問。“那女施主長的什麼模樣?”
“不曾看清,小生遇到她時,她身上到處都是血。”景煥一臉失望。“此番來宣城,本想去一趟鬼醫穀,可惜眼疾加重,未能成行。”
“待回城小僧給施主配了藥,不出三日,施主的眼睛便可恢複過來。”駱青瑤吐出一口氣,放心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他不記得自己其實是好事,越少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就越安全。
可青雲師父說,她上雲劍峰找赤血龜,是為了救容修。
在那之前,容修到底是受傷還是中毒,容墨也不清楚。
隻說當時是他鎮守南蜀邊境,兵敗後在死人堆裏被副將找到,之後回了宣城,整日昏睡。
關於那場戰事,容墨知道的不多,為何戰敗誰也說不清楚。
容修為何會受傷,更是個謎。
一曲罷,禪房內走出一名十五六歲模樣的小廝,仔細幫他把古箏收起來,背到背上。
駱青瑤見那小廝身上還背著包袱,估計是聽到了他們方才的對話,不由的笑了笑,轉頭壓低嗓音跟青玄打趣。“你猜那小廝是男是女。”
青玄斜了個眼風過去,揶揄道:“男的女的又怎樣,你想作甚。”
“好青玄,你這麼揣測你家公子,真的好麼。”駱青瑤掩嘴悶笑。“小僧是好奇,他若是男子,那皮膚未免太好了。”
青玄一愣,剛準備扭頭去看,卻被她拉著往外走。“待會在路上,你試試便知她是男是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