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青瑤垂下眼眸,靜靜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片刻,忽然出手點了容墨的穴位。
“青瑤!”容墨一怔,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你要作甚!”
駱青瑤伸出手,從他身後抱了抱他,抬起左臂,眼底泛著水光,輕聲對著手臂上的佛珠呢喃。“帶他走,馬上!”
佛珠上的金色越來越亮,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而那箭雨,此時已經化作龍卷風,狂嘯著席卷而來。
“帶他走,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然現在就自斷筋脈!”駱青瑤臉色發青,狂風如刀劃過臉頰,眼中的水光滾下,滴落到佛珠之上。
一千零八十顆的佛珠從她手上散開,一圈圈纏住容墨的身體。
“容墨,你要等我回來找你。”駱青瑤鬆了口氣,身子迅速向後掠去,轉身躍入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青瑤!”容墨肝膽決裂的望著這一幕,發狂的衝開被她封住的穴道,掙脫縛妖索的束縛,緊隨在她身後,縱身躍下深淵。
深不見底的深淵之口徐徐合攏,席卷過來的箭雨好似聽到召喚,紛紛被吸進去。
縛妖索的金光漸漸黯淡下去,熄滅那一刹那,天地變色,地動山搖。
奉仙涯上,青岩站在雨中,目光癡癡的望著腳底靜謐的深穀。
忽然,雨幕中閃過一道金光,緊跟著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音,如山崩地裂一般,腳底的巨石也跟著搖晃起來。
“裂風,這到底怎麼回事!”青岩將將站穩,忽見裂風再次躍下奉仙涯,臉色頓時變了變。
那馬兒是駱青瑤所養的,它如此焦急,定是駱青瑤破陣之時出了變故!
他有心想要下去一觀,又擔心自己去了給她添麻煩,這才作罷。
駱青瑤和容墨他們,也不知道能不能出來……
——
雲夢山天命宮。
裝著容修的冰棺落到地上,瞬間裂成了好幾塊。
冰室內擺放的其他物件,也落了一地,整座雲夢山仿佛都在搖晃。
老國師命人將容修抱到地上,驚疑踏出冰室。
這怎麼可能?為了布下此隕星陣,他花費數十年的精力,力求做到一擊中地。
那小丫頭不過十幾歲,竟然可以堪破當中的玄機,破陣而出!
眯起雙眸,他抬腳走向冰室外觀月台,靜靜望向山腳的深穀。
隕星陣已破,七星歸位!
仔細看了片刻,繃緊的麵容倏地緩和下來,唇邊浮起一抹森然的笑意。“七星雖然歸位,但七星線仍在,那帝星隻怕是再也升不起來了,除非那小丫頭願意以命換命!”
折回冰室,管家已經將碎裂的冰棺推到一旁,另外搬了一副未損壞的過來。
他抬腳上前,蹲下為容修診脈。
情況還是沒有任何好轉,他的脈搏極弱,氣息也幾乎感受不到。
拿起他的左手,掌心依舊幹幹淨淨,並未顯出他要的符文。
老國師深深皺眉,眼角的肌肉劇烈地抖動,目光一片冰寒。
百日之期已滿,為何他的符文胎記還未顯現?
第十道符文對應之人,難道不是他而是容墨……
“將他放回冰棺好生照料。”老國師丟下話,急急起身出去。
若容墨才是擁有那第十道符文之人,他便不能讓他現在就死去!
離開天命宮,老國師打著傘下山,從隕星陣生門入口進入深穀,神色焦急。
容墨不能死!
進入深穀腹地,用來布置陣法的古樹不少都改變了位置,有些還連根拔起,形狀恐怖。
老國師找了一圈,仍未找到駱青瑤和容墨的蹤跡,隻好往死門的方向走去。
這深穀地勢不大,他來回找了無數次,仍未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隻好發出信號,通知管家派莊內的啞奴下來。
就是把這深穀翻過來,他也要找到容墨!
小雨淅瀝,頭頂的天幕越來越暗,林中的光線黯淡下來,空氣裏泛起絲絲冷意。
駱青瑤睜開眼,呆呆地望著從廊簷上滴落的水滴,半天回不過神。
她竟然回到現代了!
“師父!”驚叫一聲,她掀開被子下床,光著腳跑出自己的禪房。“你給我出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吵什麼吵,讓不讓人午睡了。”空無大師打開房門,不悅輕叱。“你不是想回來麼,我帶你回來你還不高興。”
駱青瑤氣得七竅生煙,憤憤瞪他。
她是想回來,可她的命格還沒破啊!視線下移,看到他手臂上纏著的佛珠,本能的眨了眨眼。“縛妖索?”
空無大師扯了扯袖子蓋住佛珠,轉身回房。“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個坑神,你把話說清楚。”駱青瑤看清他的動作,拔腿就往他房裏衝。
空無大師及時關門,死死頂住。“有話好好說,不許動手動腳,成什麼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