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青瑤討厭死了這個管家,但又幹不掉他,別提多鬱悶。
她凝神往後退了退,把氣息收斂起來,暗自運功戒備。出宮的時候走的太急,忘了跟南宮瑞要結續散,不然她才不怕他。
“師父可是有新的消息過來。”容修不動聲的端起茶杯,星眸低垂。“月靈是怎麼回事,感覺好像變了個人。”
管家頓住腳步,不疾不徐的折回去,泰然坐到月靈身邊,伸出三根手指搭上她的脈。
品了片刻,管家神色頓時猛沉。“她今夜去何處?”
容修扭臉望向別處,輕描淡寫的口吻。“去皇宮刺殺皇帝,估計是遇到了小國師。”
管家聞言,撤回手厲聲道:“來人!”
話音落地,門外旋即進來幾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恭敬站到他麵前行禮。
“帶回去。”管家擺擺手,偏頭望向容修,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投過去。“國師命你好生呆著,祭天大典之前哪兒都不許去!”
“徒兒明白。”容修低頭輕嗅杯中的茶香,暗暗留意書櫃的方向。
駱青瑤身上的味道很特別,他方才一進門就朝書櫃走去,多半是發現了什麼。
管家不欲久留,茶都沒喝便起身離去。
容修坐著不動,而是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愜意品嚐。
管家這人疑心之重,比起父皇有過之而無不及。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慢慢消失,不過盞茶的功夫,管家的身影又出現在花廳外。“忘了跟你說,國師大人還有話,祭天大典當日若是抓不到人,就殺了。”
言罷,他拋過來一樣東西。
容修伸手接住,淡然應聲。“讓師父放心,徒兒這次絕對不會手軟。”
管家眯起雙眸,深深睨他一眼,徑自掠出去。
容修攤開手掌,露出掌心裏的黑色瓷瓶。月靈果然是師父派來監視他的,恨即是愛,即便強行改變她的魂魄,她的眼底還是沒有任何情感。
她最恨他……恨他被權利所迷,明知不該還是娶了她。
收起瓷瓶,他狀似隨意的走到書櫃前,打開機關,嗓音壓的很低。“順著地道一直走就能離開這,管家的人還在外麵,你打不過他。”
駱青瑤聽他這麼說,下意識的捏緊了佛珠,轉身往地道深處走去。
容修閉上眼,直到縈繞鼻尖的那股清香散的一點都聞不到,這才重新把機關關上。
師父的這位管家謹慎非常,他剛才為月靈診脈,定是知曉她進過夢魂顛倒幻境。
也知曉如何破解活人夢魂之態。
祭天大典將至,他答應空無大師的條件沒能兌現,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駱青瑤和容墨,落到師父手中。
更不會殺了他們。
——
駱青瑤從地道裏出來,發現出口竟然是在一家客棧的柴房,不由的撇嘴。
這些人也是有趣,天天想著弄死這個弄死這個,還要擔心自己也被弄死,活的不累麼。
回到神仙府,南宮瑞也從宮裏出來了,這會正守在暖閣外,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怎麼了?”駱青瑤撚著佛珠抬腳過去,狐疑瞄他。“可是宮裏出了什麼事。”
南宮瑞搖頭,跟著她進了暖閣,自顧坐下。
駱青瑤也懶得管他,把身上的鬥篷解下來搭到椅子上,轉去屏風後煉藥。
景煥給的那本冊子上記錄了很多丹藥的煉製方法,還陽丹就是根據書中所寫,煉出來的。
她還要再煉些保命用的丹藥,防止她和容墨出意外。
安靜片刻,南宮瑞輕咳一聲,徐徐道:“小神仙,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很為難就別說了,你支吾半天,我看著都累。”駱青瑤涼涼的噎他一句,打開藥爐,仔細往裏放入需要用的藥材。
“那我說了啊。”南宮瑞興衝衝的起身過去,狗腿坐到條案對麵。“我聽說,你發出懸賞,誰救你一次,就給十萬兩黃金。”
駱青瑤抬眸,似笑非笑的瞟他一眼,複又低頭,漫不經心的掀唇。“唔,確實有這事,怎麼了。”
南宮瑞搓了搓手,臉上的笑容緩緩擴大。“我今日是不是救過你一次?”
“是啊,可你是我身邊的小廝啊。”駱青瑤一臉無辜。“南宮施主若是不想留下,可自行去跟管家拿錢走人。”
“那我還是不要錢了,你忙。”南宮瑞放下心,喜笑顏開的起身告辭。
駱青瑤好氣又好笑,想起他之前用過的結續散,眸光閃了閃,拿起另外一隻藥爐。
管家這麼討厭,留著也是禍害。
練出兩爐藥,天色也黑了下來,她用過飯,撚著佛珠靠在軟榻上,仔細琢磨進入夢魂顛倒幻境的法子。
夢泉水,這個在雲夢山;雲台雪,到底是白龍寺雲台上的雪花,還是天命宮摘星台的雪?
離人淚這個也好找,把青玄趕走就能把白辭逼哭。或者讓景煥走,卓茹微也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