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羽箭裹著千鈞之勢,直直朝著司徒謹射過去,攫魂曲的調子倏然變得高昂。
駱青瑤抓著容墨的手,冷眼看那羽箭被吹笛之人的內力震開,壓低嗓音提醒。“那曲子頗為詭異,你不要聽。”
容墨側眸,視線在她覆上來的小手停留片刻,輕輕點頭。“我有你給的佛珠。”
駱青瑤暗暗籲出一口氣,唇角止不住的向上揚起。“吹笛之人的功力不低,還是要小心些為妙。”
容墨拿走長弓,反握住她的手,波瀾不興的口吻。“為何這般擔心我。”
駱青瑤捕捉到他話裏的自稱是我,而非朕,不由的詫異仰起頭。
他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冰山一般。那雙眼,也漆黑幽深如古潭,沒有丁點都溫情。
可她還是為這小小的改變而感到欣喜,眨了眨眼,唇角高高翹起。“因為你是我的夫君啊。”
是她找了千年的人……
“夫君……”容墨臉上的神色稍稍緩和,低下頭,另一隻手無意識落到她的頭上,輕輕揉了揉,嚴厲的語氣。“我既是你的夫君,你日後不可再看上別的男子。”
駱青瑤“噗嗤”笑出聲,樂不可支的將他抱住。“不會看上別人,我的夫君頂天立地,還是一國之君,旁的男子再難入眼。”
大敵當前,他竟然在擔心她移情,能不能稍微尊重下對手?
容墨又揉了揉她的腦袋,袖袍揮起,運功震開破空而來的羽箭。
那羽箭沒入四周的泥裏,笛聲愈發的高亢嘹亮。
駱青瑤太陽穴隱隱發脹,抬手按了按眉心,扭頭去看容墨。“能一箭把吹笛那人放倒麼。”
那人不是老國師,但功力深不可測,這笛聲聽的時間長了,腦袋疼。
“自然。”容墨鬆開她,再次拿起羽箭。
司徒謹等人看到他的動作,再次射出一波箭雨,駱青瑤運功震開,俏臉依稀浮上薄怒。“太子殿下就這些手段麼。”
“本太子聽聞大順的國師乳臭未幹,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司徒謹口中發出一聲嘲諷的輕笑。“這些手段足以對付你二人!”
話音落地,四周又湧出無數手持弓箭的士兵,駱青瑤和容墨很快被圍了起來。
駱青瑤粗粗掃了一圈,見對方的人馬將近上千人,黛眉不由的皺了皺。
“咻”的一聲,容墨手中的羽箭離弦,直直朝著林中射去。
與此同時,司徒謹帶來的人也放了箭。
容墨寒著臉,袖袍揮起,將駱青瑤攬入懷中,雙眸危險眯起。
射來的羽箭到了兩人附近紛紛落地,纏在駱青瑤手臂上的佛珠泛起耀眼的金光,光芒將兩人籠罩其中,刺目的讓人無法睜開眼。
“我去抓人,你自己注意。”容墨交代一聲,鬆開她的瞬間便如大鵬一般掠出去,目標是司徒謹。
駱青瑤微微翹起唇角,抬起左手命縛妖索散開。
金色的佛珠從她手臂上飛起,朝著埋伏四周的人橫掃過去,容墨的暗衛和禦林軍也齊齊出現。
司徒謹帶來的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便一個個倒地不起,被暗衛和禦林軍生擒。
駱青瑤扭頭望向樹林,不見容墨,也不見司徒謹等人,眼皮跳了跳,收回佛珠交代白宿一聲立即追上去。
司徒謹敢如此大膽的進入大順挑釁,不用想,肯定是老國師的主意。而今日的這番布局安排,以他的能力和學識,做不到如此環環相扣。
他的武功不如容墨,就算逃走也不會如此快。
而容墨那一箭威力巨大,可羽箭入了林子竟如泥牛入海一般,可見藏在林中吹笛之人武功之高強。
進了樹林,光線明顯按下來。駱青瑤循著伽南香的味道,很快找到容墨。
司徒謹已經不見了蹤影,站在容墨麵前的人穿著一身黑袍,手中拿著司徒謹手中的那支玉笛,表情戲謔。“很意外?”
“魏東家這身打扮,確實有些出乎意料。”駱青瑤撚著佛珠,上前握住容墨的手,一臉揶揄。“看來老國師手下當人無人可用。”
“有用無用,可不是你說了算!”魏東家獰笑一聲,他站的位置周圍頓時傳來奇怪的動靜,緊跟著那些樹木便開始移動。
駱青瑤淡然挑眉,纏在手臂的佛珠滑下去,和容墨同時出手。
老國師布下的陣法不好破,卻也難不住他們。
容墨的武功今非昔比,還擁有天書殘卷的力量,就算找不到生門,他也能把陣法徹底毀掉。
攫魂曲再次響起,時而哀傷婉轉,時而高亢輕快的曲調,在林中發出陣陣回響。
駱青瑤的太陽穴又疼了起來,眼前陣陣發黑。
容墨大概是覺察到她的異樣,手臂一伸,徑自將她拉過來,環住她的腰一起破陣。
淡淡的伽南香籠罩下來,剛才那種令人眩暈的感覺頓時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