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院山長,曾進士獨子曾興平,便是吳夫人要給傅振羽的人家。
吳夫人才開了個頭,原就懼她的喬母,一聽她提的是曾家的人,立即收言。林家女眷見她如此,也來了興趣。林姨母在母親的授意下,收起潑態,委婉大方地坐了回去,切換得無比自如,林老太太滿意頷首。
吳夫人的意思,傅曾兩家均是是開書院的,是謂同行。論家世,曾家強於傅家;論書院之規模,中書院乃汝寧府四大書院之首;拚爹,傅山長僅為舉人,曾山長卻是進士。無論怎麼看,傅振羽都不會委屈。便是女方弱一些,又隻弱那麼一絲,傅振羽自己本身的優秀,又彌補了這點。還有一樁,曾家就曾興平這麼一個兒子,傅家便是萬貫家財陪嫁,他家也能出得起聘禮。
在她完這些情況後,林家女眷這邊,都無甚話。
吳夫人完來意後,又頗為推心置腹地道:“我是覺得這門親事不錯,才多了一回事。咱們女子嫁人,除了這些實際的,還要婆婆和夫婿。曾夫人我們都見過,是個和善的,管不起家事。傅姑娘這般能幹,進門就能當家,這話是曾家打了包票的事。曾少爺去歲過了縣試,已是童生。除了相貌差了些,旁的,當真沒什麼不好之處了。”
吳夫人原本想過日子,男人長得好看不當飯吃,可一掃林家從老太太起,到林太太這個兒媳婦,都是一副好相貌,便沒好意思吱聲。
其實她了也沒事,傅母那裏,隻憑四大書院之首的中書院、正經兩榜進士出身的公公,已沒了什麼不滿。
知女莫若母,一看她有應允的架勢,林老太太連忙笑嗬嗬道:“吳夫人的話,我仔細聽了,你的這孩子呢,聽來著實不錯。隻不過,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家閨女上頭兩個姐姐一個哥哥,打叫我慣得緊,養成完事不沾手的毛病,這才叫外孫女辛苦。”
吳夫人察覺這話裏有話,頗為驚訝道:“老太太的意思,傅姑娘這親事,還要她自己了算?”
林老太太怎會給外孫女挖這坑?飛快道:“哪能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意思,外孫女的親事,我閨女了不算,女婿行才行。”
老太太就這麼把球踢給了傅山長。
吳夫人卻不出二話。
不提自家,就是她給傅振羽所提的曾家,也是男人當家。自然也有女人當家的,那是少數,於兒女親事上,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嫁女由父親想看女婿,娶媳則由婆婆想看媳婦。吳夫人停頓片刻,笑道:“兩家約個時間一起去我那裏做客,彼此見上一麵,這樣可好?”
經母親提醒的傅母,想起了夫婿,一聽要見麵,飛快道:“見麵傅家暫時不能應允。閨女雖到年紀了,但我家老爺正病著,總要他好一些的。”
吳夫人自然笑應,道:“這個自然,今日登門,原是我們唐突在先。不過,我們夫婦過來,主要為的是傳達知府大人的意思。到這個,若是親事成了,得了中書院的支持,南湖書院興許也要加入四大書院,將四大書院變作五大書院了呢。”
兩家人旁若無人地著話,直把喬母晾得極其徹底,喬母也不介意,安靜得像不存在一般。待傅振羽換完衣裳歸來,傅母立即道:“竹林那裏涼快,夫人,母親,我們去那裏透透氣,涼快一下,再讓羽給大家洗些瓜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