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茗也不同意。
她答應家人,臘月裏便回家,若是跟著顧詠言去京城,定然來不及了。但是不跟,還讓傅振羽和顧詠言兩個單獨在一起,她又不痛快。
範茗想著傅振羽三人方才的眼神,道:“先前我不懂事,揭了林夫子的女兒身,為表歉意,我準備帶你閱盡一閣藏書。”
“那我這輩子崩想出來了!”
傅振羽肯定不去啊,她又沒那麼愛書。但範茗鬆口,她沒道理不爬梯,玩笑過後,她正色道:“這南湖書院愛書的,是藏書閣的柳老。你也是知道他的,能年節裏,讓他過過眼癮就好。”
“不幫。”
“幫不幫的,回頭再。”
傅振羽笑眯眯的,轉向孟喆,因道:“孟千戶,大師兄的話很有道理。南湖書院廟太,統共就我們幾個人,我早走一,便有一幫孩子要閑幾日。且等我一個月,讓我找個代班的。”
在外頭多待一個月,就少在家裏待一個月,顧詠言也跟著耍賴,硬逼著孟喆多留一個月。
孟喆出來,並不是隻為私事,他盤算了下自己的路程,最終決定:“就不拘泥於一個月還是二十了。我明日啟程先去長淮衛,待我歸來,你們兩個便同我北上。”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各自散去。
傅振羽跟著範茗,進了她如今獨居的院。範茗沒反對,默認。傅振羽順手關上門上,將油燈直接放桌子上,四下掃了眼。
這是一間毫無個人特色的屋子。
範茗要麼是不在意,要麼就是懶得收拾,二者都有也可能。
這樣一個聰明的、懶惰的、又清冷的孩子,能跟著顧詠言跑到汝寧,學會獨立照顧自己,不的不——“你很喜歡詠言,你以為自己和他日夕相處了,可能就煩了就不會喜歡了。結果,真正相處下來,你就更喜歡他了,對嗎?”
“你想做什麼?”被猜中心思的範茗,防備地望著傅振羽。
“我能做什麼啊?”傅振羽笑得不懷好意。
青石院,沒了旁人,孟喆望著麻利給自己收拾屋子的倉子堅,麵露不忍,終究了句:“你這些年,辛苦了。”
倉子堅沒吱聲。
他現在的日子,確實比十年前難了許多,比最開始卻輕鬆了不知多少倍。難於不難的,日子不都得過嗎?
孟喆也知道這是個傷感的話題,也是個最好不要多的話題。因而,感慨過後,孟喆躺在床上,愜意又八卦地衝倉子堅擠眉弄眼:“你非常喜歡你師妹,丫頭卻不喜歡你這個老人,是不是?”
倉子堅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做自己的事。
孟喆不怕他,一臉惋惜道:“可惜,我原本還想傳授你點經驗的。畢竟,當年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到侯門嫡女呢。”
空氣凝住許久,倉子堅終於開口,他問孟喆。
“怎樣,才能叫姑娘家喜歡我們?”
“哈哈哈哈……”
孟喆笑得那叫一個得意!十三四歲就被京城各種貴女倒追的少年,反來找自己拜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