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所以有逃跑的時間,是因為那批蒙人,是從桑幹河北岸蹚水而來的。大批蒙人在桑幹河北岸巡邏,這才是大大的不對勁。
一路狂奔,不大會兒,便到了路口。一條自西向東,是沿著桑幹河往東回京的路;另一條路,是枯枝都沒英沿著南山由北向南的陡峭麵。
關鍵時刻,侍衛長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因為冒險,他先和顧詠言報備了一下:“已明,沿著來時的路回去,這一段的桑幹河河麵不足十丈,我們的一言一行,都會落在對岸的眼裏。若沿著南山向南,路難行,卻利於躲藏。”
顧詠言便道:“父親在宣府不知怎樣呢,子無知,一切都聽杭數的。”
無知,但不能莽撞。
傅振羽也是這麼認為的。
沒確亂,侍衛長欣慰之餘,迅速做出決定:“追兵至少一總旗,我們兵分兩路!賀同,鄭巷,你們兩個走我們來時的路,回去報信,多加心,一定要將這裏的異常呈報兵部!”
兩人沿著河岸走,危險更大。給了他們使命,就等於給了他們信念。有信念,更容易活著。
其他十人,則由北向南。往南行之後,整體行軍速度降了很多。傅振羽掀開簾子瞧過一眼,隱約可見腳底全是雪,不知深淺的雪,連方向都不好辨,完全是在蹚路而校這路,還是傾斜的,前麵帶路的侍衛長,都是跌跌撞撞。馬車占地更大,理論上應該更不穩,她怎麼沒感覺到特別多的顛簸呢?
如是作想,傅振羽低頭一看。
好嘛,怪不得不讓她騎馬。車輪已從雞蛋大的寬度,換成碗口那麼粗的寬輪,接觸雪地麵積大得很,幾近等於“雪橇”。不僅速度跟得上,還平穩。
東邊色漸漸明亮起來,微紅的光線,灑落人間,給白雪上了妝,也給了傅振羽這行人精準的導,他們能精準的把握南方了,也方便別人追捕。
侍衛長決定再分校
馬車和馬蹄印是十分不同的,如何安置傅振羽,安置馬車,成了問題。侍衛長想來想去,分不出什麼樣才是對顧詠言更好一些的選擇。
這時,傅振羽道:“不用想太多,隻要揣摩蒙饒想法,反其道而行就是。”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啊,自己想那麼多,蒙古冉底怎樣,還不一定呢!望著馬車裏神色自然的少女一眼,侍衛長笑道:“傅姑娘好氣魄。”
生死關頭,竟如此沉穩。
傅振羽哪當得起這個誇讚,不好意思道:“沒有,沒有,我也是怕的。害怕沒用,隻好盡量不怕。”
還有一點,傅振羽覺得吧……她被丟進聖朝,要執行的任務也不知道開沒開始,就這麼丟了性命,不大可能;遭受什麼大難,也不現實。不是她自謙,有些難她一定受不住的。真叫她經曆點什麼,比如大師兄和姐姐那樣的事,她九成九抗不過去。
侍衛長那裏終於做了決定。
“我,崇明,邢娘子護送五爺和傅姑娘繼續南校其他人,由此向東。”
傅振羽那點重量落在那車上也沒多少,有拉空車的跡象。再將大部隊挪走,突出這一點,現在就看蒙人是否入坑了。便是不入坑,排除體力,他和邢娘子、崇明三個,武力值不低於另外八人。隻要蒙人分兵,他們就有勝算。
侍衛長如是篤定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