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羽仔細去看傅媽媽的表情,發現媽媽的眼角裏沒有不滿,隻有絲絲寵溺的笑。
原來,媽媽不止是“睿智”的媽媽,也是個普通的媽媽……過去那麼多年,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傅振羽想流淚,卻無法行動。
她,到底是怎麼了?
傅振羽無比慌亂地轉悠,旋地轉。
忽然,她禁止不動了,眼前的視線也變了又變,最後落於皚皚白雪之上。
“哎……姑娘,你太坑人了。”
傅振羽聽見聲音,抬頭,看見了那個僅見過一麵,她就記了十年的人!
“老頭,是你坑人才是!”
須發皆白的矍鑠老人,慢慢下落,落到和傅振羽視線齊平,道:“好了,來,坐下來嘮嘮。”
坐?坐哪裏?
疑惑間,傅振羽看見老人隨意坐在雪上——她這麼怕冷,才不要!
不對,她這會兒察覺不到冷啊!
嚐試著,傅振羽學老人一樣盤膝而下,能坐,不冷。
這時,老頭道:“領了任務,卻行動遲緩。做夫子,預教下人,可以,很好。但你局限於汝寧一地,是何道理?還有,你墜崖之際,腦海裏隻想著自己有任務在身,不可能出事,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難道不是?我死了,還做什麼任務?”
聞言,老人無情道:“你死了,我還可以再找別人。沒聽見我剛才‘嘮嘮’麼?這可是我最近和一個東北的姑娘學的。”
傅振羽一噎。
老頭對著空中劃了幾道,另一個畫麵出現在傅振羽的麵前。
蘇州別致的院,已經不怎麼咳嗽的傅山長,正在和妻子商議:“我和冉兄很是投機,又要一直在蘇州養著,不如,把書院關了,接羽過來,嫁在此處,可好?”
傅山長沒六娘,傅母可不是。
傅母不好,便道:“我知道你相中冉家的孩子做女婿了,可你答應閨女,給她三年時間了,這還不到一年呢。再了,蘇州地價貴的緊,吃喝都好,也都貴一些。賣了汝寧的家產,日子不大好過,還是要先找到謀生的事才校我們總不能一家三口,都去吃女婿的吧?”
嗯?怎麼回事?傅振羽怎麼覺得她老母聰明了呢!
老頭和她心意相通,聽見這樣的心聲,笑了笑,道:“傅林氏在娘家時,上有兄長姐姐,哪輪到她操心?嫁了人從前有婆婆操持家業,後來有了你,她什麼都不需要懂,不需要會。在外頭大半年,事事親自親為,可不就變了?”
是麼?傅振羽半信半疑。
畫麵在變,換成北地的農家。
一個胡子邋遢的男人,一言不發地守在土炕邊。土炕上那人,傅振羽仔細辨了辮,雖瘦了很多,但的確是自己看了近十年的臉。
那是自己。
這時,隻聽老頭道:“你在原本的世界已經沒了位置,隻能在聖朝繼續努力活下去。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沒有第三種狀態了。在這裏,有牽掛你的人,把你放在心裏的人。”
話裏有話啊,傅振羽白了老頭一眼,去看那個胡子邋遢的人,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