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詠言兩次都是案首,最開心的莫過於方夫人;最難受的,是袁自舟。袁自舟即便不能上朝,但他所在的翰林院,號稱儲相之地,消息最是靈通。
傅振羽收了鎮遠侯嫡次子,顧家五爺顧詠言為徒。這個原本不能出誓少年,因為傅振羽要去見鎮遠侯,誤打誤撞識破了蒙人難得的計謀,讓顧詠言得了科舉的機會不,他們那個忙碌的皇帝陛下,還親自收書四字著人送到南湖書院。
不用想,南湖書院將成為汝寧最矚目的書院。
這傅振羽,到底是怎樣的運氣啊,才能建了這樣的功勳?
袁自舟一點點關注著顧家、比誰都用心地關注顧詠言的成績。不止他,還有許多個別人。因為關注的太多,顧詠言的卷子直接被紕漏出來。
個人特色鮮明的館閣體,不具任何攻擊性,隻有賞心悅目;基礎背默部分,一字不錯,一句不斜;試貼詩謙卑溫和而有不容窺。縣試和府試兩場策論,雖也有瑕疵,但一場比一場大氣嚴謹。不客氣地,憑那文章,鄉試都能過了。
顧詠言是當之無愧的案首。
這傅振羽,到底是怎樣的運氣啊,才能撿到這麼一個徒弟?
窩在翰林院半年的袁自舟,徹底明白一件事。傅振羽不需要父兄,不需要其他人,自己本身就是極大的助力!問他後悔嗎?
早就後悔了。
但這一刻,一股衝勁油然而起。她傅振羽一個女子都能折騰,自己還有什麼不敢的呢?朝廷派別分明,按照地域來分是最好的。可惜的是,河南不成派,他隻能依附於自己的師座。
唯一的出路,就是最好的選擇。
那就這麼做吧,袁自舟大膽地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和他的師座沈閣老揭了傅振羽的老底。
才進侯府,傅振羽就被人請到書房。
不僅大,而且藏書極多的書房中,鎮遠侯顧時中正在練字。身材高大魁梧的宣府、遼東總兵,下筆遊龍,字跡端正渾圓,方正被圓滑掩飾得幹幹淨淨。換句話,圓滑老練的表麵之下,鎮遠侯有一顆無比剛正的心。
“父親,兒子回來了。”
“汝寧傅氏,見過侯爺。”
傅振羽隨顧詠言前後見禮,鎮遠侯擱筆,讓二人過去看他方才寫的字——巾幗女英。
顧詠言含笑望著傅振羽,戲謔道:“看來父親這字,是要送給師父的。”
傅振羽沒好意思當著老子的麵訓斥兒子,嗬嗬一笑,假得緊。顧詠言同她相處時日不算長,但因為傅振羽不藏,他立即明白自己錯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朵,道:“不是就不是嘛,師父笑個甚。”
鎮遠侯將二饒互動看在眼裏,附和兒子,問道:“是啊,傅夫子笑什麼?”
夫子啊,傅振羽對這個稱呼很滿意,便自嘲道:“徒弟腦子不靈光,是自己沒把人教好,不笑,還能哭不成?”
“哦?傅夫子如何知道這四個字不是給你的?”
“除了給自己添麻煩,不當吃不當喝的,我不要,侯爺也不會給。”
一聲歎息後,鎮遠侯對二壤:“這四個字,加上傅夫子,被人呈到禦前。陛下現在,對老夫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