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羽最為自責,一直念叨:“是我要她去考的,是我的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
顧詠言爭著認錯,當著方夫饒麵,卻不緣故。
方夫人也著急,眼見二人爭來爭去,便強自鎮定,因道:“到底年輕,經曆的少。你們太看閣主、太看範家人了!”
但是範家能做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乾清宮,鎮遠侯進去後搜了一圈,才在第四個暖閣看到同慶帝。
盡管又是沒上朝,同慶帝腳邊卻是放了一堆奏折。見到鎮遠侯,問他:“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慢?”
“沒猜對陛下的心思。”
同慶帝得意一笑,道:“朕今可沒動心思,隨意挑的地方。”
“無心才最難猜。”鎮遠侯抹著汗,順口恭維了一句,直接了正事,“臣方才從內閣那裏得了消息,是寧波知府自揭治下,範閣主孫女女扮男裝,參加了縣試和府試,還拿了案首——”
“這麼點子事,和你有什麼關係?折子在哪,找出來朕瞧瞧。”
鎮遠侯扒拉奏折的時候,同慶帝問他:“愛卿和範閣主有關係?”
鎮遠侯扒拉走著的手一頓。
什麼叫和我有關係?範閣主那可是從兵部尚書退下來的人,那個退,與其是退,不如是主動騰位置,好讓同慶帝安排自己的人手。
這等要事,皇帝不記得了,自己要不要順手替範閣主一句?
他就這麼一猶豫的功夫,同慶帝已看出貓膩,問他:“怎麼了?”
鎮遠侯不再猶豫,直接道:“範閣主是先帝的兵部尚書,乙酉年五十八歲便告的老。”
同慶帝恍然,旋即沒好氣道:“這賴朕嗎?他退了後,兵部尚書的任命,朕指定的人又沒算!你這麼為他的事上心,是因為他在的兵部的時候沒少幫你忙?”
鎮遠侯當然否認,因道:“範閣主為官剛正,和那起子文人不是一路的,對微臣來,就是最大的幫助了。至於範茗這事,和範閣主就沒關係了。內子和那範茗之母,都是金陵人士。微臣那長歪的次子,隻跟著南湖書院的傅夫子學了一年,卻在一閣待了兩年。”
噢了一聲,同慶帝曬著太陽的同時,飛快了然,道:“範家這個也是案首,基本等於傅夫子撿了個漏?朕——”
“這倒不是。”鎮遠侯知他又想起了那個手書,忙道,“陛下可知,那姚閣老如何得知千裏之外,汝寧府一個書院的事?托了陛下去年欽點的探花郎之口福。探花郎白身之際入南湖,三年內一路從童生試到令試,都隨那傅夫子讀書的呢。哪知他高中回去後,回到驅趕他的中書院。”
“哦?”
這一次,同慶帝明顯變了心態。
鎮遠侯深知同慶帝自己就是作死,也愛羽毛。雖然不怎麼痛快,他還是要為袁自舟開脫,因道:“倒不是為別的……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娶了自己原來的師妹後,就又去了南湖書院認師。隻不過,傅夫子到底是個姑娘,脾氣死倔,不肯要他了。您的探花郎對此半點不滿都麼有,依舊待她很是恭敬。”
同樣英雄氣短的同慶帝,立即感同身受地表示:“原來也是同道中人。”
鎮遠侯嘔血也得認可著,歎道:“可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