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詠言無言以對。
傅振羽再懟,問:“你去現在的文人裏找一個詩詞比稼軒先生強的我瞅瞅。”
顧詠言發現了,自家師父就是找事的,不懟不行了,因道:“聖朝就不流行這兩件,主在寫駢文!”
“駢文並不能流傳,在民間的傳送度,還不如話本子呢!”
顧詠言再次啞口無言了。
話本子,別別個,他也喜歡看。
傅振羽見好就收,正色道:“我的觀點是,習武和行文無所謂,有用就好。若是無用,做什麼都沒有意義。還有,麵子真不重要的,裏子更要緊,你且瞧好了。”
著,傅振羽走到倉子堅跟前,撒嬌:“大師兄,我要吃楊梅。”
楊梅正當季,紅彤彤的惹人憐,酸甜的滋味,更惹人連,流連忘返。也不用去他處,岸邊的舟就有的買。這樣的要求,倉子堅豈會不應?起身,喚來一個船家,買了兩筐,分與眾人食。給傅振羽的那份,還是他親自洗的。
傅振羽舉著比指頭大兩倍的楊梅,和顧詠言炫耀:“裏子好,還是麵子好?”
顧詠言不屑道:“不過幾個楊梅,你自己買得起,我也能買!”
“但肯定沒有大師兄買的好吃~”
“還不是一樣?”
“傻子。”不懂風情的傻子。
“是師父你傻吧!”
兩人吃著楊梅,鬥著嘴,很是合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情侶。鎮遠侯拍著倉子堅的肩頭,由衷讚歎:“沒想到你是這麼大度的人。”
倉子堅咬下一口楊梅,沒話。
誰他大度的?
隻不過,情之味,便如同這楊梅,甜中帶著酸,或是成酸中帶著甜,更為恰當。
鎮遠侯牙口不好,吃了兩三個嚐鮮便丟開,直接對倉子堅道:“你要為李閣老翻案的吧?有需要老夫的地方,盡管開口。”
“子堅先謝過侯爺。”
但是,現在還用不到。用不到,就不用談條件。二人心知肚明,各飲一杯茶,默認某種可能存在的合作。比手掌還數倍的茶杯,鎮遠侯喝完就丟了,還命下屬:“換個大茶碗過來。”
茶碗,那才是鎮遠侯的最愛。
同船上無比愜意的幾人比起來,範茗這些日子就過得水深火熱了。她第一次知道,便是祖父相互,便是父兄疼愛,也不是什麼都能做的。
考縣試之前,她隻告訴了祖父。
祖父,可以。
她就去考了。
拿了案首之後,範家的人才知道她做了什麼。這時候,已經有人開始反對她繼續考了。隻有祖父,因為自己是案首,卻讓自己繼續去考。
範家百年是很多人鑄就的,但是,範家最近三十年,卻是祖父的功勞。他同意,別人隻能忍了。
當她再次考了個案首回來後,祖父笑了。
她的記憶中,這是祖父第一次對著人展顏。從前,祖父的笑,都留給了書。自然而然地,她跟著祖父笑了起來。可惜的是,她臉上的笑,剛剛綻放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