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範荃哀怨地:“祖父啊,一閣建立十年都不到,那算什麼祖產!建閣的土地是貧瘠的荒地,花了極少的銀子,書也隻有一半是範家所藏,下剩的,是你這些年一點點添置的,怎麼就是祖產了!”
望著憤憤不平孫子,範閣主忽然去了全部鋒芒,像是被抽光力氣一般,一聲長歎過後,對範茗道:“找大夫給他看一下,然後帶他去東明草堂。”
“是。”
範茗應下後,囑咐下人照顧好範閣主,自己嫻熟下令找大夫,點名要範家常用的那個宋大夫後,又命人攙範荃入內室,把金氏忽略了個徹底。
現在,她隻是無情的命令執行者。
都到這份上了,她還猜不出堂兄做了什麼,她就白跟傅振羽他們混了半年。不過,祖父既然有了決策,那就聽祖父的。畢竟,三嬸的對,祖父待自己確實是極好,自己也要適當地“寵”他老人家一些。
宋大夫給範荃上過藥後,範荃主動對範茗道:“走吧。”
雖將來的路和範家關係不大了,但祖父既然要給他一個答案,他還是很想聽一聽的。
金氏一聽,自然阻攔:“兒啊,你不能去——”
範荃便勸慰母親:“姆媽,我可以去的,那是我祖父。再,還有阿茗在,祖父不會嚇著阿茗的。”
範茗隻當沒聽見。
東明草堂是一閣的前身,便在一閣正後方,藏在人工河、竹林深處,林中有蛇外,還暗含五行八卦之機理。範家除了範閣主,隻有範茗通曉這二者。確切地,原來隻有五行八卦,後來是範茗增加了蛇。
有範茗帶路,二人暢通無阻地進入東明草堂。
範閣主正在茅草房下等著二人,見到二人,很自然地:“坐吧。”
範荃忍著痛,坐了下去。
“先一閣吧。”範閣主開門見山地著,目光迷離,“我在花甲之前便退,實屬無奈之舉,因我無人相幫。姻親、兒女,沒一個能幫得上的。兒子們雖普通了些,但我孫子很不錯。我就在想,怎麼才能讓我的孫子們振興家業。”
到這,範閣老看著範荃道:“你讀書不錯,我很欣慰,又是男兒,便是我最看好的孫子,在仕途上最好的那一個。但是,孩子,一個家族的崛起,並不是一個人就可以的。你大堂兄性子開朗,交友甚廣,適合做這個家主。人選我都想好了,下剩的便是家業。”
“一閣,是祖父想出的家業?”範荃似乎明白了什麼,主動問詢。
“是的,一閣才是家業。你要範家三分之一家私,我都不會拒絕,但一閣,不校緱城先生之後聖朝無文人,這話已傳百年,到了新文人崛起之際。我利用主動隱湍聲明,抄錄了那麼多官署典籍,為的,就是這個新文人。這人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但他們共同的特點,就是要多讀書,愛書,不入仕。”
這一次,範荃徹底懂了。
他注定要入誓,是最不可能成為一閣的繼承者。而,他讀書比其他的堂兄弟好,那麼,他便是這一代獲得範家全部支持的那個人!
範荃臉色慘白,不滿地質問範閣主:“祖父為何不早些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