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一進的宅子,巴掌的院子,站著一幫人,其中一人衣著亮麗,唾沫橫飛:“韓老大家的,咱也認識幾十年了,句掏心窩的話,就你家這家底子,要不是你家子好賴是個秀才,人家這周姑娘能看上他?不過許個兒子出去,你的棺材本就有了,你閨女的嫁妝銀子也有了,有啥不好的?”
院子就那幾個人,既然叫姑娘了,肯定沒嫁人,那發式一眼就認出來了。周姑娘肯定不到二十,白白胖胖的一大,大概是自己兩個大。醜不醜的不好,視覺效果不大好。要知道,傅振羽就不是瘦子,屬於身上有肉不咯得慌、又沒有贅肉的青蔥水嫩的姑娘。
所以,究竟有啥不好的,大概就是韓末之外,就都好了。
“當然不好啊。”
傅振羽接話,對著韓末輕哼了一聲,一如從前,推門而進,徑自對那婦人道:“韓秀才將來會是舉人、進士,還能做官,韓伯母他來養就好,韓姐姐的嫁妝他來出就好,哪用什麼周姑娘張姑娘的。”
那婦人仔細打量了傅振羽片刻,忽而笑道:“你是傅家的姑娘吧?那年你和傅山長過來時,我見過。真是越大越水靈了!你人家了沒有?”
“了。”倉子堅現身法,在眾人狐疑的目光中,補充,“便是不,也不必旁人插言。我們找六師弟有事,諸位請便。”
婦人立即叉腰道:“你這人好生無理啊!凡事有個先來後道的,你們找韓子,排我後頭去。”
和陌生婦人計較個什麼勁?傅振羽嗔了倉子堅一把,從他手裏拿過東西,去找韓母:“伯母,許久沒來瞧你,還記得我嗎?”
韓母顧不上接東西,激動地握著傅振羽的手,道:“記得,怎能不記得!端午那陣子,我還讓末哥兒去找你呢,結果你不在家。”
韓末找過自己?傅振羽看身邊的倉子堅。
倉子堅立即道:“我們一起回來的。”
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丟下疑惑,傅振羽就著倉子堅這話,和韓母解釋:“去年我爹去蘇州看診,我娘和弟弟都陪著了,一年沒見他,我想得緊,前一段就和大師兄去蘇州瞧他們,過完端午才回來的。才到家,就來看伯母了。呐,這梅花糕還是我在蘇州才學的,早起現做的。”
傅振羽丟下疑惑,那周姑娘卻不幹。見傅振羽和韓家人這麼親近,又聽韓末去找她,立即問:“你和韓末什麼關係?”
倉子堅才要張口護人,傅振羽快他一步,直接點名:“韓秀才,我要不要改稱呼你來定。”
這情況,韓末還要怎樣堅持?
曾經他覺得傅振羽蠻橫不講理還矯情,但真和其他女子接觸後,才知道自己的師妹是那樣的善解人意。是以,端午前遭遇周家逼婚之際,他已經準備“悔改”,去找倉子堅和傅振羽和解。那時他都能去了,眼下這個台階,他給的出。
“師妹這稱呼不對,我隻是退學,並未被除名。我韓末,此生都是南湖書院的學子,是山長的六弟子。”完,韓末給倉子堅見禮,並像從前一樣告狀,“大師兄,我家這巷子亂得緊,師妹都這麼大了,還這樣出門,真該管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