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南湖新生(1 / 3)

傅振羽:“二師兄須得保證不告訴我爹。”

錢文舉嘴角一歪。

從前傅振羽的最多的,便是“二師兄須得保證不告訴我爹”。再聽到這樣的話,錢文舉略帶得意道:“我可比大師兄聽話多了。”

傅振羽也想起從前二人一起搗過的那些亂,會心一笑,旋即正色道:“陛下意外登基,靠的是後宮、錦衣衛、東廠三方努力。首輔大人不聽話,自然要除掉。如今不過了沒了一個炮灰錦衣衛指揮史罷了。”

也就是,除了直到現在還沒什麼話語權的皇帝,其他人都脫不了幹係。錢文舉倒吸一口熱氣,道:“大師兄生猛。”

“大抵是的吧。”傅振羽漫不經心附和。

錢文舉詭異地看了她一眼,傅振羽沒讀懂,見他不再糾結李子堅的事,起了正事:“二師兄,我想辦蒙學。”

“蒙學便是啟蒙的私塾?”錢文舉根據字麵意思理解。

傅振羽道:“算是吧,不過是定製模式的。招年滿六歲的孩子,為期九年。課程不單為四書五經,而是君子六藝。文強者,在年滿十五歲、或有了功名後,轉入書院;武強者,在年滿十五歲或中武舉者,專攻武學。”

這些話,在後世的基礎上總結起來很容易,真正實施卻是極難的。錢文舉是跟著傅振羽一起建過書院的,起建書院的雜活,他做的比李子堅和傅振羽兩個加起來都多。書院還是在現成模子的基礎上,在學子有統一目標的情況下,都那麼痛苦了,這要是弄個出路都不確定的蒙學——

“不收束修開不下去,束修照收,還一學九年,誰家去啊!”

錢文舉一通抱怨後,兄長過世後壓在他心頭的陰霾,頓時去了大半,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被他狂噴一頓的傅振羽,一點兒不惱,更無憂色,笑眯眯地:“這是我未來五十年的目標,一點點來唄。”

五十年?!

自己五十年後的模樣,錢文舉無法想象,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五十年。雙手交握於胸前,這是錢文舉最正式的姿勢,可他出的話,卻是那樣的不正經:“你就這麼綁了我一生?”

傅振羽最熟悉他不過,立即跳了起來,道:“二師兄,我不是這意思,這是我的目標。”

錢文舉坦然一笑,道:“師妹是知道我的,一直胸無大誌。我認為這個目標挺好,好師妹,帶上師兄一起唄。”

傅振羽沒有直接應諾而是道:“等大師兄回來再。”

“大師兄隻有高興,沒有不允的。”錢文舉信誓旦旦地完,好奇地問傅振羽,“我聽師父,大師兄一直沒寫信回來。瞧師父那樣子,似乎擔心大師兄不回來。師妹這裏卻是信誓旦旦的,難不成,大師兄告訴你他幾時回來了?”

“二師兄不要告訴我爹。”

這意思,有,還是瞞著傅山長的。

錢文舉差點跌倒:“師妹,你,你怎能這樣?”

傅振羽俏臉一紅,滿是無奈。

大師兄給她的信上,歸期那都是順帶的,通篇都是情話。她有特殊渠道收信就罷了,收到的還是這樣的信,她沒法拿出來,隻好裝作不知道。

好在,李子堅不是那等糊塗的人。

沒兩日,傅山長收到了大徒弟的信,六月底歸來。傅山長麵上總算有了笑,著手招生大計。

三年一大考,不過三百進士,今年汝寧府隻有韓末一個,這已經是極致的存在;加上回來的錢文舉,這就是兩位了。不必任何人去宣傳,南湖書院已比中書院還搶手。

這不,六月二十二開始招生,二十日慕名來了不少人,紛紛借住南湖書院附近的農家。一瞧這架勢,林儉做主,留下了在籍學子和夫子,負責維護招生的秩序。

傅山長額外吩咐林儉:“近日氣熱得緊,搭個遮陽棚,再煮些涼茶。”

林儉吩咐下去,在正門兩側,搭了四個丈寬、丈長的正方形棚子。來的人少,便鬆快些;若來得多,擠擠就是了;蘇大娘則帶人,提前一日煮了兩大缸涼茶,備在門房。

待到了正日,望著烏壓壓的人群,林儉方知道自己做的準備還是不夠;傅山長滿頭是汗,傅家宗族都沒這麼多人!眾學子則暗自慶幸著,四十兩一年的高額束修,都擋不住這些饒腳步;趙麟眼睛一轉,摸到林儉跟前,道:“林夫子,我去府衙借點人過來,你看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