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姚四所生孩子,便是妥妥的奸生子。
敢使人讓他不痛快,他必叫那人生不如死!李子堅眼神犀利。
李全領命而去。
李蘊想了想,歎道:“這樣也好,你給姚四娘指了條明路,留了她一線生機。”
沒有外人在,李子堅直接表露心底的情緒:“別人如何,與我何幹?她那樣子白白玷汙了女子這個稱呼,死活又有什麼區別?”
“你這張嘴太狠了!”李蘊訓斥弟弟。
李子堅立即炸毛:“我一各要成親的人,她偏來尋晦氣,還指望從我嘴裏聽出好聽的?”
李蘊知他盼這親事盼了許久,不再什麼,問起父母之事。
李家出事後,大多人都避開了。與李家捆綁太死的,要麼偃旗息鼓,要麼硬著頭皮繼續維護李家。曾經的河南布政使、如今的左都禦史梁蒿,便是硬著頭皮上,還闖出活路的人。
而李父的奶兄莫三山,則是偃旗息鼓的人。
乳母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奴婢,到主子四五歲上,便會放出來。李父待乳母極好,愛屋及烏,莫三山一直以伴讀的身份,跟著李父讀了十幾年書,李家出事之際,已是舉人。李家出事後,莫大山收了李閣老、並滿府之饒屍首,葬於京郊,坐起了守葬人,一守便是十年,直到李子堅歸來。
莫三山一念之愚,守住了李家眾饒亡魂,也給自己守到了燦爛的未來。
不論朝政如何變化,莫三山的忠,已是極致。
莫三山與李子堅同科高中,點了庶吉士,將會是李子堅的同仁。四十幾歲的莫三山,出身貧寒,又守了十年的寂寞,身上的安靜沉穩,恰是李子堅所需要的。
聽完了父母的後事,也就聽完了莫三山的事。
知道李子堅把莫三山當長輩敬著,李蘊輕聲道:“有莫伯伯在你身旁,我便安心了。”
李子堅猶豫了片刻,道:“不止莫伯伯,安和助我良多。他,已非從前的青年了。”
想來汝寧做禦史就能來,想去大理寺就能進大理寺,十年間,周靖周安和的關係網,織成了一片彩霞。當年有多弱,而今就有多強大。
李蘊聽了,垂眸片刻,揚首,笑道:“我也不是從前的我了。”
如果什麼事都沒發生,她能和周靖成為一對神仙眷侶。但是沒有如果,從周家當年的躲避開始,她就不可能和周靖有什麼。
下男人又不是死絕了,她幹嘛還要湊上去?便是死絕了,她一個人也能過得極好。
她這樣的心態,李子堅不了解。不管是壓著傅振羽不叫她出格,還是帶傅振羽一起出格,總之,他和傅振羽都是有話的,絕對沒有李蘊這樣的心態。
是以,見李蘊麵帶微笑,他隻覺得心疼。
李蘊看在眼裏,笑道:“真是個傻子,還不如羽呢。羽懂我,你若不放心,把人娶回來後,好好審一審她就是。”
能懂對方,八成是知己。所謂知己,觀點則相同,李子堅有一股不好的預福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又被他壓下去。他不是周靖,師妹就不會成為姐姐。
所以,無須擔心。
心底這麼自勸著,李子堅口中問李蘊:“明日去下聘,初九娶,姐姐覺得怎樣?”
還剩十而已,這也太快了吧?
李子堅理直氣壯:“榜下擇婿的,還有這種匆忙回來娶親的,不都這樣嗎?姐姐好好一,師父師母都是通透的人,沒有不允的。”
次日,李蘊帶著聘禮去傅家,磨了許久,傅山長等人果然如李子堅的那般同意了,隻是傅振羽不同意。
傅振羽:“第二批還有一個月的課程,出嫁後不是要守一個月的新房嗎?大師兄再慣著我,也不可能讓我出來講課,最早八月成親。”
李子堅得了這樣的回複,要來一套教案看了一日,次日讓李蘊去遞話。
下剩的我來教。
得到這樣的答複,傅振羽如何想不知道,那來自縣學和府學的教喻們,欣喜若狂,恨不得傅振羽明就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