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考功司的林郎中的夫人,今年三十歲,卻隻得兩個女兒,她幽幽地了句:“我隻是羨慕她。”
袁自舟沒有赴梁家的宴,君清箬卻是跟著林婦人一道過來的。方才梁二奶奶並沒有把傅振羽介紹給她們兩個,但這,已經讓君清箬感到震撼。
盡管不想承認,但君清箬不得不承認,她一直有些清高,經常生出空穀幽蘭無人知的寂寞。可傅振羽,和自己同類型的樣貌,那雙杏眼,論水靈不在自己之下。可她的眸光,是那樣的清亮。仿佛在,我是山穀裏的蘭花,便是沒人欣賞,我自己欣賞自己,便足以。
空穀幽蘭,也可以有這樣的狀態嗎?
她曾經以為袁自舟舍棄傅振羽而娶自己,是因為自己容貌才情皆勝過傅振羽。而今看來,不是袁自舟舍棄傅振羽,而是他自知配不上她,不敢娶矣。
出了暖閣,傅振羽問梁二奶奶:“那個駕馭不了紫色,偏穿著紫色衣衫嬌嬌弱弱的年輕婦人,她是哪個?”
梁二奶奶想了想,道:“我不大認得,沒準是誰家兒媳婦吧。你要想知道,我使人問問。”
“問問吧。”
那女子看自己的目光,有別於別個,傅振羽總覺得有事。
果不其然,傅振羽得知她就是君清箬後,廳堂複見時,看她時多了三分憐憫。別人不知,傅振羽卻是非常清楚,袁自舟當年選擇中書院,娶師妹隻是順帶。
梁家宴會為冰宴,晚間的各色冰燈便是特色。傅振羽從前瞧過了不知多少,該做的事做完了後,便同梁夫人告別:“伯母,我親自奶的孩子,今日就先家去了,改日再來看您。”
梁夫人知道她的不是客氣話,把自家行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道:“去吧,最近我不得閑,且不著急過來。”
傅振羽應下,與梁二奶奶特意指示過的夫人們,一一道別。
自正月初三在梁家露了麵後,傅振羽又蟄伏起來。
正月二十一,兼任禮部尚書的趙閣老,第二次出任首輔。相較於上一次做了不到半年,就被人參下去的首輔,趙閣老原是想讓李子堅做十八房同考官之一的,李子堅以南湖書院四人參考為由,避開了慈榮耀之事。
正月二十七,會試前夕,李子堅派去甘肅的人還沒回來,朝廷已經收到了八百裏加急,蒙古從甘肅到遼東,橫跨東西地域,大麵積奇襲聖朝,鎮遠侯正在集結大軍。同慶帝也上了朝,宣布今年開武科科考。
聖朝的武考沒有定論,是六年一考,但今上登基十幾年了,這卻是第一次舉辦。文考則分會試和殿試,武考分的是策略和弓馬。先策略,後弓馬。策略不過者,弓馬再嫻熟也不能考。
令極少數人難過的是,會試和策略同日考。
顧詠言就是這樣的人,也是本科唯一一個文武雙舉饒身份。傅振羽被請到鎮遠侯府,參與了顧詠言未來之路的選擇。鎮遠侯自然希望兒子參加武考,方夫人卻:“詠德已是武進士了,詠言自然要考文科。”
傅振羽沒自己的選擇,隻問顧詠言:“你自己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