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羽還沒來及換衣裳,範茗就拖著一串豆丁過來了,開門見山地問:“一個喜宴,怎麼去了這麼久?咦,這麼濃的桂香……你去秦淮河了。”
範茗如是斷定。
據她所知,傅振羽來金陵一年了,也沒去過秦淮河。單單這會兒去,範茗非常迅速地反應過來:“顧詠言去秦淮河了?”
顧詠言僅去了,還去了整整七日,範茗早晚會知道。於是,傅振羽沒有隱瞞:“嗯,人這會讓就在前院,我先去換個衣裳。”
結果,等傅振羽換了衣裳出來,範茗已經沒了身影。
唉……
真是傷腦筋,傷腦筋也得去啊。匆忙追到前院,傅振羽在門口就聽見範茗冰冷的語言:“就因為這點事,你就去秦淮河待了七日?顧詠言,這是你第二次當縮頭烏龜。再有一次,這個家,便由我做主!”
咦?
傅振羽師徒同時麵露驚喜,屋裏的顧詠言雙眸發亮,他心翼翼地問範茗:“阿茗要回家了?”
範茗翻著白眼,道:“那是我的家,我幹嘛不回?”
顧詠言控訴:“可你最近都沒回。”
“最近太忙。”範茗敷衍著顧詠言,把話題拉了回來,“我剛才的你聽明白了嗎?你再做一次縮頭烏龜,以後就換我當家。”
確認範茗沒影不要”自己後,顧詠言輕揚嘴角,如同破雲的烈陽,暖暖的,滿是希望。
時至今日,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歸處,但他知道自己了習慣了範茗。其他人也不是範茗,他願意聽範茗的,聽一輩子都不覺得難受的那種。
思及此,顧詠言痛快地:“不用以後,阿茗,現在你就當家吧。”
見證了這一刻的榮昌候世子,輕蔑地看了顧詠言一眼,連懟他都沒了興趣——男人弱雞成這樣,還叫什麼男人?
李子堅同樣沒吱聲,隻是他的眉峰,皺了約莫三息,旋即放開。
門外的傅振羽則又退回後院,直到範茗歸來,才問她:“顧詠言上次退縮,是什麼候?”
範茗詫異地看著她,:“你不是知道嗎?”
“嗯?”
“去年從朝鮮回來的時候,他連覺都沒辦法睡,你還幫著勸他呢,不記得這事了嗎?”
傅振羽當然記得這事,但這怎就是退縮了?
不,這是退縮。
無法接受現實的退縮。隻不過,當時他們都為“顧詠言著想”了一番,認為他這樣是正常的。所有人都盼著他好起來,而忽略了這也是他脆弱的表現。
範茗,真的很出色。
傅振羽心悅誠服,對範茗:“能娶到你,詠言的確很好命。”
冬日晝短,用過晚飯,酉時才過沒多久,李子堅就送了顧詠言、榮昌候世子離開。才回到後宅,人就被傅振羽拖進內室。
他家師妹這麼迫不及待,一定和床榻沒關係。掃了一眼床榻,李子堅有些惋惜地想著。事實證明,他沒有猜錯。
傅振羽急切地:“大師兄,詠言以後都要聽範茗的了,也就失去了做掌舵者的資格。五師兄可以,但五師兄隻是秀才,他又不是那種賦流的。等他考個舉人、進士,少三五年,十年八年也沒準。我的意思,讓五師兄年前就來金陵,大師兄覺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