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顧家的感受,顧詠言能理解,可怎麼就和範家有關係呢?顧詠言問出自己的疑惑後,見傅振羽出神片刻後,忽然麵色凝重,便有些忐忑不安,忙問:“師父,怎麼了?”
傅振羽看著他,心下複雜,她不能說自己想起了某種可能,方家或者方夫人放棄他的可能。
同居京城三年,她對方夫人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方夫人不算伶俐,但絕對不傻——傻的話,又怎能有如今的地位?方夫人絕對是個合格的候府人,顧世子也是各色合格的世子、兄長、兒子,標準的繼承人。顧家的姑奶奶,人情世故也是在線。一家子人,怎麼到了顧詠言這裏,就差了這麼多呢?
再仔細一想,身為候門嫡子,顧詠言少時就被丟到範家,雖有受寵之說,但何嚐又不是縱容?顧家連閨女都沒有嬌養,無緣無故地,又怎會隨意縱容為數不多的嫡子?
望著緊張,卻對自己非常信任的顧詠言,傅振羽沒了不滿。沒有對顧詠言不良表現的不滿,也沒了對顧家縱容的不滿。你們不教這些,我來!
“夫妻一體,你的東西和範茗分東西,是夫妻共有的……”傅振羽闡述著後世才有的觀點,在顧詠言的質疑中,笑道,“不是要你真這麼做,有這樣的心思才行。不說別人,侯爺若是沒這心思,僅憑夫人的嫁妝,她能有今日這般富有?”
傅振羽改了口徑,事事拿候府說事,每每說得顧詠言不好反對。顧詠言被她種種言論刺激著,最後,傅振羽說:“你想一想,你認為最正確的做法,是什麼?”
顧詠言一整日都在思索,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當他想明白後,立即丟下營中之事,策馬奔到雙井巷,對傅振羽說:“師父,我若想給方家多一點銀子,便該去和阿茗商議。阿茗同意我便給,不同意則不給。不止這件事,其他事也是一樣!”
李子堅近日難得有時間回家吃晚飯,才進家門,就聽到了顧詠言後半段言論,接話:“這話很對。隻是,好好的,怎麼忽然說這個了?”
不知是被傅振羽嘮叨太多,還是怎麼的,顧詠言覺得李子堅不大一樣了。可仔細一看,李子堅那張高高在上的冷臉,依舊沒有笑容外,比從前還多了三份上位者的威嚴,更難相處的模樣了;再說他的語氣也是幹巴巴的,和溫柔的師父完全不是一個層麵的!可顧詠言,就是覺得不一樣了。
在顧詠言疑惑的功夫,傅振羽已經開始下令擺飯。不等傅振羽開口,李子堅非常自然地問顧詠言:“你也沒吃呢吧?一起吧。”
顧詠言恍然大悟。
現在的李子堅,擁有了人間煙火的味道,真的不一樣了。確認這一點後,才用過晚飯,顧詠言就把今日的瑣事說給李子堅聽。
李子堅聽罷,望著傅振羽,問:“怎麼一回事?”
傅振羽咳了咳,說:“那什麼,還沒來得及和詠言說真正的原因呢。”
這也能忘?
李子堅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