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薑下車,望著太平間幾個字。
洛寒商道:“四叔……在這裏麵。”
她搖了搖頭:“不,四叔不在這兒,四叔不可能在這兒的,他在重症監護室,他的傷有些重,需要很多天的治療才能康複。”
她說完,轉身就往身後的住院部跑去。
因為小腹上還有傷口,奔跑的時候,撕扯的傷口很疼。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一步也不肯停留。
洛寒商上前,拉住她:“薑兒,你聽我說,四叔真的已經……”
“閉嘴,洛寒商,你別說話,你不會騙我的,之前你說的話,我全都相信,帶我去重症監護室,立刻。”
寧薑急的臉都有些發白。
洛寒商凝了凝眉心,最終還是橫抱起她,往住院部走去。
兩人再次來到重症監護室門外,寧薑趴在玻璃上,望著那個光頭病人。
“呼……”她閉目,心裏的悲痛,像是驚濤駭浪般的湧來。
“四叔……你醒醒吧,睜開眼吧,我……我有好多話想告訴你,你知不知道,在我心裏,你早就像是我親爸爸一樣親了,如果你有什麼閃失……如果你因為我而有了什麼閃失,你讓我以後怎麼活,四叔……”
她抬手拍著玻璃,“求你醒醒好不好。”
洛寒商站起她身後,攙扶著她。
寧薑卻是從他身邊掙開,就對著玻璃,自言自語。
洛寒商道:“薑兒,別這樣,你這樣,四叔也不會好受的。”
“四叔……”
洛寒商握拳:“四叔閉上眼睛之前,跟老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他告訴我,讓我好好照顧你。”
“洛寒商,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一句話都不想聽。”
她冰冷的口氣,讓洛寒商的心怵然一縮。
傅子殊真的一語成讖。
寧薑果然……無法釋懷。
兩人就這麼站了足有半個小時。
洛寒商是真的擔心寧薑月子裏這樣傷心傷神,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他對護士囑咐了幾句話後,便離開了監護室,出去給傅子殊打了一通電話。
這種時候,他說什麼,大概寧薑都不會聽的。
但在這方麵,傅子殊應該是比他辦法多的。
可電話裏,他才剛跟傅子殊說完,傅子殊就道:“我幫不來你。”
“傅子殊,你這時候不來幫她,還打算什麼時候幫?難道你要看著寧薑崩潰嗎?”
“洛寒商,你別說風涼話,我跟寧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最親密的朋友,沒人比我更希望她會好,可正因為我了解她,所以才比任何人都清楚,四叔對她到底有多麼的重要。
當年,她在北城受了委屈,無路可走的時候,去了成山島,她隻說了自己的名字,四叔就無條件的收留了她們母子。
這些年在成山島上,四叔又做叔叔又做爺爺,把她們娘兒倆照顧的無微不至,每當寧薑有需要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幫她照顧初諶的,永遠都是四叔。
你端看初諶對四叔的態度,就該知道,四叔對她們母子來說是多麼重要的存在,可是現在……四叔不在了,你讓我怎麼辦?難道我要去給她一巴掌,讓她清醒過來嗎?”
傅子殊說著,情緒也有些悲傷和激動了起來。
“四叔在某些時候,是她全部的依靠,可是這個依靠,現在因為救她而死,你讓她……你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