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薑的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了。
傅子殊道:“四叔真的很愛你,他這麼愛你,如果他在天有靈,知道你竟然因為這件事兒,把自己折磨的死去活來的,你讓四叔如何能夠安心。寧薑,你就這點兒勇氣了嗎。”
寧薑淚眼婆娑的望向傅子殊:“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為什麼要把我叫醒。”
“因為你是寧薑,任何困難,對於你來說,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
“我不能,我再也沒有四叔了,”寧薑痛苦的嚎叫。
緊接著,她像是被人卸掉了氣力一般,哭著道:“是我害死了四叔,那個人分明就是衝著我來的,可是,最後死的人卻是四叔。你們所有人都讓我清醒,可是子殊,你告訴我,清醒著的我,要如何麵對這些。”
寧薑伸手指著重症監護室裏麵:“我多希望會發生奇跡,裏麵躺著的那個人,就是四叔,我寧願相信,他真的是四叔,也不想去相信你們說的那些殘忍的事實。”
傅子殊知道,此刻她心裏會有多麼的痛苦。
寧薑曾經跟他說過,自從把莫家搞垮,讓她母親去隱居之後,她總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孤兒。
直到後來,她去了成山島,跟四叔樓上樓下的一起生活,才終於又感受到了有家人的溫暖。
即便是五年後,她回到了北城,她也還是告訴他,自己多麼的希望把四叔接上來一起住,因為四叔在,她就有了娘家人。
可現在……她唯一的娘家人不在了,還是為了她而死。
她如何能夠原諒自己。
傅子殊看向洛寒商:“她還有話想要跟四叔說,總不能讓她告白錯了人,帶寧薑去太平間,讓她跟四叔好好的告別一下吧。”
洛寒商走到寧薑身側,心疼的將她抱起,往外走去。
一旁葉明媚已經跟著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寧薑是多麼堅強的女人,她不是不知道。
可是今天,她卻任性的哭著,像個三歲的孩子。
傅子殊走到她身邊:“你去車上吧。”
“我要跟著一起過去。”
傅子殊認真的道:“明媚,寧薑現在需要的,不是你,她需要的是安靜,你在,幫不了她任何忙,而且,你這樣哭,她心裏也不會好受,你身體也會有影響,既然是兩敗俱傷的事情,何必要做呢?”
葉明媚點了點頭,接過傅子殊手裏的車鑰匙後,跟著傅子殊一起下樓。
她上了車,而傅子殊則跟著往太平間的方向走去。
他進去的時候,洛寒商正攙扶著寧薑,看著工作人員,將四叔的遺體推了出來。
寧薑伸手掩住口鼻,抑製不住的悲傷外湧。
她費力的挪動著步伐,來到四叔身邊,拉起了四叔已然僵硬又冰冷的手。
看著遺容安詳的四叔,寧薑微微彎身,抱住了四叔的遺體。
“四叔,你答應我的,等我生了溫言,你要幫我照顧他,可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你走了,讓我怎麼辦呢,四叔……”
洛寒商側過頭,不敢麵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