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深夜驚變(1 / 3)

勃子海洶湧澎湃,日日夜夜拍打著勃子鎮的堤岸,無止無休。堤岸上一排十幾株月季花火燒似的紅,正是八月初秋。一輪紅日緩緩下落,稀稀疏疏的日光撒向鎮,更平添了一絲蕭瑟之感。鎮上的一大塊空地圍滿了男女老少,正凝神觀看兩個男子打鬥。

左側的那個男子身材高大,濃眉大眼,身形動作極為靈活,每一拳打出都帶著嗤嗤風響,直攻對方頭部。對手是個中等身材,麵皮白淨的青年,他身材清瘦,身上肌肉卻十分結實。隻見他穩穩站住腳,搖頭躲避,十拳中倒是躲過了八拳,餘下兩拳也揮臂擋開。待到那高大男子攻勢減緩,那清瘦青年忽地彎腰收腹,猛出拳攻對方腹部。高大男子微微一怔,向後急退。圍觀百姓齊聲叫好。

待叫好聲稍息,忽聽一個女孩聲音道:“媽,他為什麼要後退呢,他這時若是抬腿低掃,完全能打回優勢呀!”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尋聲望了一眼,見話之人是個又矮又瘦的姑娘,她皮膚雪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她身旁站著一個頭發枯黃的中年女人,那女人:“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呀!搏鬥中的每一招一式,很多時候都是下意識地反應;這人不反擊,而是選擇後退,隻是下意識而已。看得出來他平日的訓練是內外兼修了。”激鬥的二人兀自奮戰,全沒留意這對母子的對話。周圍人又望了這對母女一眼,心中均想:“瞧她娘倆的音容相貌,八成是剛從外地來謀生不久的打工者,話語氣倒像是個習武之人!”

這時搏鬥中的局勢又發生變化,那高大男子轉守為攻,又是出拳又是踢腿,動作連貫流暢。那矮個男子一邊後退,一邊奮力抵抗,三招中卻也能還上一招。兩人身上的短背心均被大汗濕透。此時已全黑,漸漸有人拿出火柴點亮蠟燭。那中年女子看了一會,見這二人不斷向著自己這邊移來,拳腳上卻始終分不出個高下,不禁意興索然,對那女孩:“黑了,我們走吧。今第一來,得趕快找個地方住下。”著轉身便走。

那矮個男子雖然全力反擊,卻仍處下風,一時好勝心起,陡然抬起腿,向那高個男子猛砍過去。高個男子萬料不到對方竟會突然反擊,一驚之下忙向左躲閃。矮個男子的這一腿太快太狠,中途無法收勢,明知對方已經避過,也得向前猛踢,不料眼前竟是一個柔弱的少女的背影,情急之下大叫:“心啦!”。那少女已經轉身要離開,猛然間聽到叫聲,便知情況不妙,忙回身抬手擋住這一腳。可這一腳十分迅猛,女孩雖已擋下,卻仍被來勢震倒在地,雙臂又酸又痛。圍觀眾人齊聲驚呼。那矮個男子見這女孩竟能擋住自己這一擊,不禁微感驚訝,但見女孩沒有受傷,心裏頓時鬆了口氣。他見這女孩站起,忙賠笑:“姑娘對不起,我沒看見你,不然剛才絕不敢冒然踢這一腳。”這時那中年女人也已走回,矮個男子向女孩拱手致歉,又向那中年女人拱了拱手,:“我和朋友切磋武藝,準備明的震武大會,沒想到竟惹得這麼多人圍觀,也實在是因為黑,看不清人,對不起啦。”

那高個男子這時也站了過來,向母女倆賠禮致歉。

那中年女人名叫王曉麗,十年前家庭忽遭變故,之後帶著女兒四處謀生,今確是第一來到勃子鎮。她見女兒被擊倒,本來心頭火氣,但見麵前這一高一矮二人態度謙和言辭誠懇,氣便消了一大半,當下歎了口氣,:“沒關係,你又不是故意的。”那矮個男子一笑,對女孩:“謝謝你丫頭,下次有機會,我教你一些拳腳功夫,算是歉意啦!”

他見這少女似乎身有功夫,料想她生性好武,便出這句話來哄她高興。誰知這少女一聽,心裏頗為不悅,她跟著母親闖蕩了好多城市,自忖已有見識,能獨立一方,誰知每當有人見她,嘴上不是稱呼她“丫頭”就是“女孩”,全不把她當成年人看,何況她自便苦練武功,於習武一事頗為自負,這時聽同輩人要教自己功夫,心裏覺是被瞧了,更何況剛才被無故踢了一腳,手腕現在仍是又酸又麻。她生性好動,見這二人相鬥多時,早就躍躍欲試,當下便陰沉沉的:“你謝我什麼?你踢的人是我,我媽媽原諒了你,我可沒有。還有,我叫王雪,不叫丫頭!”那矮個男子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隨即賠笑:“好,王雪。那你想要我怎麼樣呢?”王雪:“你和我打一架,打贏了我就原諒你。”那矮個男子見王雪嘴角撅的老高,滿臉委屈賭氣的表情,心裏暗暗好笑:“你真是個倔強的丫頭!我若是真打贏了你,你哪裏還肯原諒我。”忽然見到王雪身後的大包行李,便知她們母女是外地來謀生的打工者,當下心中已有計較,便:“我現在已經累了,你們看來又是第一來這裏,我看這樣吧,我給你們找一家客棧先住下,明震武大會就在鎮上舉行,倒時你盡可以來找我報這一踢之仇,怎樣?”心想王雪此時正在氣頭上,不如來個緩兵之計,有什麼事不妨等到明再。

王雪不知道什麼震武大會,不過聽起來倒挺有趣,又見此時色已晚,今日已不可能再動手,於是便點頭好。王曉麗:“王雪,你別胡鬧了,人家又不是故意踢你的。我們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你要是好武,以後有的是機會和這兩位師兄切磋呢。”